接下來的幾天晚上洪濤可算睡踏實了,整宿都沒聽見孩子哭。可又有點後悔聽了長公主的建議,還不如聽孩子哭呢,大不了隔三差五去西迪房裡補補覺,也比多了個貼身日本丫鬟強。
平七海不光把帶孩子的工作完成的不錯,還逐漸接替了通房丫頭的工作,晚上幫男女主人清理身體,早上幫著穿衣洗漱,當長公主身子不方便的時候還把她叫到裡屋當替身。
這下洪濤明白了,長公主是不願意讓自己和西迪多相處,生怕再把這個洋婆子娶進府。但又不好明著阻攔,只好採用這種方式纏住自己,能拖一天算一天,時間一久說不定就淡忘了呢。
平七海好像也樂意擔任這個角色,每天和長公主形影不離關係越來越親近。看到長公主整天被她逗得笑呵呵的,洪濤也就不打算張嘴提換人的事兒了。
但也絕不能忘了西迪,她可是自己的財務總監,還不像宋朝女人這麼容易滿足,一旦覺察出被故意冷落保不齊會做出何種反應。
既然不能晚上大被同眠,那就在辦公室裡白日宣淫吧。反正西迪也不在乎時辰對不對,公事賬目聊累了,運動運動還能緩解疲勞呢。
今年的夏天有點熱,更熱的則是瓜洲鎮,不是氣溫高而是人氣旺。這裡本來就是交通樞紐,長江、運河裡每天船來船往,岸邊發生的一切改變都非常醒目。
去年年底沙洲上來了一群制置使衙門的差人,先是到處用長杆子鑽地,然後就開始招募民夫平整場地,很快一船一船的石料和罐子就順著運河彙集過來。
開春的時候沙洲的荒地上已經用石料壘砌出來一大片平臺,看樣子還在不斷增高,誰也不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有人猜是傳說中跨江大橋的橋墩,但這個墩子也太粗了,真要建起來還不和小山一樣啊。
到了六月份大家終於看出點眉目了,合算不是橋墩的地基,而是要在上面蓋庭院。到底這個大院子是什麼所在依舊沒人知曉,但是在院子的東南角有個東西越來越成為了關注焦點。
一座巨大的骨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高高的石臺上長了出來,乃至讓人們忘了去猜測院子的用途,甚至連跨江大橋的事兒都忘了。
十丈開外、頭如巨鍾、尾似船帆、嘴細牙長……。這是百姓的口口相傳,和所有古代記載相仿,有一絕不說二,極盡誇張之能事,唯獨不進行細節描寫。
但大宋百姓卻一點不覺得誇張,來此觀看的人越來越多。剛開始還是附近州縣,不到一個月已經有來自運河沿線和沿江各地的好事者出現,連帶著讓瓜洲鎮上的酒肆、茶肆、客棧座無虛席,掌櫃的好不快活。
“天降吉兆、海王現世、風調雨順、國運昌盛!”
這是真理報上登出的標題,以許東來肚子裡那點兒自然地理知識,肯定寫不出來太具科學性的文章,不過他從另一個方面向百姓介紹了這具骨架的來歷和功用。
有魚尾巴當然是大海里的,按照傳統認知還應該是某些神仙的坐騎,必須有點仙氣。能把神仙的坐騎骨架弄來,怎麼說也不是壞事兒,必須象徵著皇帝英明、朝臣得力、百姓擁戴、上下和睦啥的。
再引申一下的話,海里全是水嘛,這位神仙的治水能力應該不弱。有它在此坐鎮,附近的州縣大澇、大旱應該不會有了。
“海中巨獸實屬鯨鯢、長江書院獨樹一幟!”一旬之後福州日報也對此作出了點評,風格明顯更趨於理智。
先把鯨鯢這種動物簡單的介紹了一番,然後開始講這具骨架的來歷和用途,並點出了大院子的名目,既不是橋墩也不是涼王別府,而是一座書院,名曰長江。
要不說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裡呢,王二在福州日報上都說得這麼清楚了,可是相信的人並不多,更多百姓還是鐘意真理報上的說法,這是神仙坐騎,有保佑風調雨順的法力,是涼王特意從海外仙山處請來鎮水用的。
於是乎大家也不再僅僅來看熱鬧,而是帶著香案和貢品一起,不管有沒有法力先祭拜一番再說,禮多神不怪嘛。
還有一些人不是來看熱鬧的,他們相對而言見多識廣,這樣的熱鬧並不是第一次看到。儘管這具老大的骨頭架子確實挺嚇人,看上去也確實很神奇。
這些人全來自不同州縣,其中大部分都有過共同的經歷,在甘涼路、渭橋鎮和大名府路的工坊裡當過學徒工或者技術員,還有一些人有新軍經歷,剩下的少部分則是這些人的徒弟或者朋友。
他們來此只有一個目的,參加長江學院的基礎建設,然後成為學院裡的第一批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