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出一副可憐之相。
假如光是秦鳳路邊境有些摩擦或者小規模衝突,自己真沒必要去趟渾水,讓他們慢慢打著玩去吧,以北宋朝廷目前的經濟實力完全耗得起。
邊境戰事越不利對自己越有利,都不用刻意宣傳,百姓們就會想起當年那個把西夏和契丹國打得滿地找牙的瘋駙馬。再兩下一比較,誰是國之棟樑誰是尸位素餐一目瞭然。
但是,如果西夏人真要大規模南下的話,自己還就真不能在一邊看熱鬧。秦鳳路一旦失守,甘涼路馬上就得成為前線,而涼州更是首當其中。
想必西夏人不會忘記當年的涼州之恥,但凡有機會也不會放過這座戰略重鎮。一旦西夏軍隊兵臨城下,那甘涼路這些年的建設就得化為烏有,遊牧民族搞起破壞來比他們建設的能力強好幾倍。
而且富姬還在涼州,棉紡廠、毛紡廠也在涼州,馬尾城還是此時最大的玻璃、火鹼生產基地,再加上大規模馬場、棉田、農場,要是全毀於兵禍,自己就等於失去了四分之一的助力,於公於私都沒啥便宜可佔。
“……兩位能不能交個實底,讓本王領兵退敵到底能有多大許可權?”聽完了蔡京和蘇軾的介紹,洪濤也沒心情再扯閒篇了。
局勢比自己預料的還糟糕,南侵的不光有西夏人,還有一支前所未見的部族騎兵,攻堅能力和手段也有了非常大的進步,且數量龐大,到底是十萬還是二十萬目前誰也搞不清。
據半個月前的戰報顯示,敵人的前鋒已經突破了秦鳳路北面的寨堡密集地帶,又打敗了秦鳳路的禁軍主力,直撲西北重鎮蘭州和涼州,現在這兩座軍鎮到底有沒有陷落誰也說不清。
那永興軍路為何不派兵救援呢?不是不救,而是永興軍路也遭到了來路不明軍隊的騷擾。當地的守軍剛開始吃了大虧,只是因為這支新出現的敵軍不太善於山地作戰,攻勢也沒那麼伶俐,才藉著橫山的寨堡體系堅守下來。
除此之外,河東路與幽州路附近也發現了大規模軍隊調動跡象。據前方將領彙報,對方既像契丹軍隊又不能肯定,也是來路不明。所以朝廷不敢從河東路、河北路和幽州路調兵支援西北戰區,只能從後方調派二線禁軍頂上去。
但這些禁軍並沒換裝,還是原來的裝備,要是前線禁軍頂不住的話,他們去了怕是也得凶多吉少。這時朝廷才慌了神,到處找可用之兵的同時也在琢磨該讓誰領兵作戰。
想來想去也沒有合適的人選,當年數得上號的將領不是老了就是病了要不乾脆死了。剩下的將領經過七八年和平時期,已經快把如何打仗給忘了。
膽量更是大不如前,眼見敵人大兵壓境,最先提出和談的居然是武將,連打都沒打就慫了。和談的使節倒是派出去了,但章惇和章桀兄弟倆真不敢指望靠嘴皮子就能退兵。
西夏人此次南侵不同以往,根本不是奔著小恩小惠來的,人家擺明了要把失去的國土奪回去,就算使節長了十張嘴怕是也說服不了對方。
而在這個問題上,改革派和保守派也初步達成了一致意見。和談要談,但也得準備後手,萬一談不攏只能打,還得大打出手,勝負關乎國運。
本來武將們就有點肝顫,一聽關乎國運更哆嗦,不到一旬就病倒了好幾位,還有人因為從馬背摔落斷了胳膊腿。
找不到統軍的將領,總不能讓皇帝御駕親征吧?嗨,也別說都是慫蛋包,有人願意承擔這份責任。
齊王趙傭自告奮勇願意帶兵出征,但他說去了也不一定管用。為啥呢?因為禁軍不堪大用,頂多是把戰局先穩定住,給朝廷爭取回旋時間。這場仗要想獲勝只有請一個人出山,涼王王詵!
此話一出立刻就有人附和,還不少。其實早就有人想起了那位遠在長江邊上修河堤的涼王,只是不敢提,怕皇帝多想。
現在齊王提出來了,還不趕緊附和。啥政見不政見的,先把敵人打跑再聊不遲。要是讓敵軍衝破防線南下,啥政見也是白搭,大家全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