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在渭橋鎮只待了三天,但東西可沒少拿。京兆府周邊的軍馬連同箱車全給徵調走了,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倉庫裡的滑輪弩有多少拿多少,弩箭更是一根不留。倒是攻城弩、火箭什麼的一點沒拿,這讓高翠峰很是不解,但他不太懂軍事,索性就閉嘴不問了。
說起來吧,朝廷這些年也不是一點正事兒沒幹,從渭橋鎮通往蘭州的驛道就修得不錯,比十多年前洪濤剛來的時候寬了不少也平整了不少。
當然了,這不完全是為了戰備用的,更多的還是出於商業目的。和平時期這條路是內地連線蘭州的重要通道,而蘭州又是連線涼州和湟州的交通樞紐。
所有從西域來的貨物都要透過這條路進入內地,就算朝廷不修商人們拿腳踩、用車碾也得把它弄寬弄平。
有了這條路,新軍西進的速度就有了保障。不過這次洪濤沒再玩了命的趕路,而是把每天的行進路程限制在一百五十里之內,該行軍行軍該休息休息。
既然前面有可能是個大坑,那就得看好路再邁步。走快走慢其實都差不多,西夏人和大宋朝廷分分鐘能掌握這支軍隊的行蹤,不用考慮如何出其不意,只需看清楚腳下別掉進坑裡就成。
一路無話,六天之後大軍來到了定西城。這裡已經有點前線的意思了,大白天的城門緊閉,驛道上空無一人。
洪濤並沒選擇在這裡安營紮寨,只是派人進城問了問戰況。據縣尉講二旬前就已經在城北十多里發現了西夏人的探馬,但大股部隊沒見到,朝廷的援軍也遲遲未到。
“來吧,幾位大將軍,發表發表意見吧。此處距離蘭州還有二百多里,快點走一日能到,可愣是沒見到西夏人的偵騎,更沒有西夏軍隊南下打草谷,咋辦?”
別看洪濤嘴上和高翠峰說得挺輕鬆,其實他心裡也不踏實。前面到底有多少敵人不清楚,屁股後面會有多少心懷鬼胎的援兵依舊不清楚,每走一步都得想好幾步棋。
眼下難題又來了,前鋒部隊派出去的偵察兵都距離三十里了依舊沒發現西夏人的蹤跡,太反常了,必須走慢點好好研究研究。
“想必是大人的威名遠播,党項人望風而逃了。”蔣二郎這些年不僅有些膨脹,還變成了碎嘴子,有事沒事兒就喜歡接下茬兒,說出來的還經常是風涼話。
“看來你二叔當副將依舊不太舒服,乾脆給他個團長乾乾吧,前鋒團怎麼樣?”面對這種言語上的挑釁洪濤向來不慣著,一句話新軍副司令又給擼了,變成了團長。
順便說一句,濟州島的兵制和大宋不一樣,這也是當初蔣二郎極力主張的。他討厭大宋朝廷,連帶著什麼都討厭,兵制都不願意用一樣的,非要單獨設立一套。
可問題是他光會討厭,沒本事重新創造一套,就只能去麻煩洪濤了。洪濤也是閒的沒事兒幹,還想顯擺一下博學,就把後世的軍隊編制拿了出來湊數,而且是東拼西湊的,根本不成系統。
在洪濤眼中這都不是問題,一百人到底叫都還是排,在目前的作戰模式中能有啥區別?無非就是滿足一下蔣二郎的心願,順便也滿足一下自己的惡趣。
濟州島的軍隊編制中最小的單位叫班,一個班十二個人,由正副班長和十名士兵組成。再往上就是連了,原則上由十個班組成,加上正副連長,滿編一百二十二人。什麼文書、號手、通訊兵之類的全部由內部挖潛,不專設職務。
連上面沒有營直接就是團,由十個連再加上一位團長和兩位副團長組成,滿編一千二百二十三人,同樣沒有專業的文職人員和勤務人員。
團再往上就沒了,這倒不是洪濤懶,而是現在的新軍沒那麼大規模,通訊條件也沒法指揮太多人協同。
真弄個步兵師出來,上萬人到了戰場,想靠號聲、哨聲、旗語達到令行禁止不是不可能,就是難度有點高。
想達到這種狀態得經過長期訓練,比如禁軍計程車兵,一當兵就是十幾年,平常在訓練啥?主要就是陣型,也就是作戰時如何及時執行命令,練這麼多年也不見得全能達到精兵的水平。
新軍真沒那麼多時間去琢磨如何排演陣型,熱武器作戰也不需要太複雜的陣型,能做到列陣、上膛、舉槍、射擊的大致統一就夠了。
訓練的重點主要放在對武器的熟練度上,還要學習簡單的野外生存、土木工程、認圖急救等等技能。誰上膛快、舉槍穩、挖戰壕快、會躲避危險,誰才是精兵。
說白了吧,這就是作戰方式、使用武器的不同,造成了軍事指揮思想和軍事編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