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富姬的嘴撅得比蓮兒還長,兩道寒光在洪濤後背上劃來劃去,就差一腳踹過去了。
“可是半部論語治天下的趙普?”這個名字洪濤大概有點印象,據說也是位牛人。
“官人知道還問……姬告辭!”富姬覺得駙馬這是在沒事兒找茬玩,乾脆轉身走了。
“靠,老蔣真是冤枉啊!人家說了一千年都沒人罵,你說了就不成!蓮兒,你說官人我會不會有一天也封個王?比如說收復燕雲十六州之後,來個燕王怎麼樣?”
洪濤還是第一次聽說攘外必先安內這句話是趙普說的,原本以為是老蔣原創。想必蘇軾這麼大的學問不會記錯,那為啥後世裡大家都不提趙普呢?而且人家還是韓王,要知道宋朝的王爺是很金貴的,異姓王更值錢,不會這麼容易忘卻吧。
“官人酒吃多了……夫人問過多次,熱水也備了多次,快快回房!”這句話一出,蓮兒的小臉都白了,要是眼睛能殺人,旁邊的黃蜂早就得死一百次,不由分說拽著洪濤的衣袖就往門裡拉。
洪濤還真沒覺得自己問問當王爺的事情有什麼可大逆不道的,活著封王不可能,人都死了當個王爺還有啥用啊。
進屋之後公主又問起了蘇軾的事情,正好,洪濤還想去蘇軾家拜訪拜訪,不管能不能繼續當朋友,禮尚往來還是很必要的。
結果公主的回答是不妥,因為蘇軾在京城裡沒有家,他這次回京應該是藉著假期看望弟弟蘇轍的家人。蘇轍也不在京任職,主人不在,冒然前往不合適。
既然公主都說不合適了,那應該就是不合適。洪濤也就把這件事兒扔在了腦後,因為第二天一大早,剛剛檢查完公主功課睡下的他又被叫醒了。
這次不再是蓮兒一個人,而是三個。綠荷和紫菊進入角色很快,學壞也很快,跟著蓮兒一起把特意在門外凍得冰涼冰涼的小手伸進了被窩。
“王嬤嬤!王嬤嬤!家法何在?”洪濤每次都想嚴厲訓斥一下,可每次都不忍心。乾脆,壞人還是交給別人吧,比如說王嬤嬤。電視劇裡不都這麼演的嘛,大宅門裡最壞的往往就是個中老年婦女。
“就是嬤嬤讓我等來叫官人的,王大郎天不亮已在前堂候著,嬤嬤說官人交待過,只要是工匠來尋,半夜也要通秉不得有誤。休要磨蹭,吵了公主!”
蓮兒早就不怕這位主人了,自打同床之後就更不怕了,嘴上不鹹不淡的辯解,手裡也不閒著,一邊指揮著兩個小丫鬟給洪濤穿衣服,一邊把熱毛巾往洪濤臉上擦。
“可是燒酒鍋已造好?”本來就沒睡醒,又讓丫鬟教訓了一頓,洪濤帶著一臉的不耐煩來到前堂,見到了坐立不安的王大頭。
“昨日就已經造好,大官人不在府上,小人就自作主張燒了一鍋,特意帶來請大官人品鑑。”
古人云,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王大頭一點沒發現駙馬的臉色不太好,美滋滋的把手裡提著的瓷罐呈了上來,眼巴巴在一邊等著駙馬嚐嚐。
“……賞與你喝,喝完了去把燒酒鍋內外清洗乾淨,不許留一點雜物,馬上喝!”
結果自然是悲劇,洪濤只湊在罐口聞了聞眉毛就立起來了。說高度酒不是高度酒,說黃酒不是黃酒,還弄髒了自己的蒸餾釜,必須懲罰!
事實證明王大頭的燒酒鍋還是有用的,洪濤在後苑見到這個純銅打造的大傢伙時,王大頭的臉也快成紅銅色了,走路直打晃兒,剛才那罐子蒸餾酒度數不低啊。
“得此一罐耗費幾多?”洪濤有點後悔,剛才應該嚐嚐罐子裡的酒。靠自己這張多少度酒都喝過的嘴,大概也能嚐出酒精濃度。
“十角……”王大頭現在不光頭大,舌頭也大了,說話含糊不清。但神智還算清醒,特意伸出十根手指。
“是你自己掏錢買的酒?”角是宋朝人衡量液體的容量單位,一角等於四升。
耗費了四十升,差不多四十斤低度酒才弄出一罐子度數不怎太高的蒸餾酒,成本有點高。
開封城裡沒有鄉村野店裡的便宜小酒,市面上腳店裡賣的酒最低也得200多文一角,王大頭還真捨得下本兒!
“小、小人不虧,此酒乃酒之精華,酒精也,全被小人吃、吃了……”
一口氣喝了一罐子蒸餾酒,再出來被風一吹,王大頭的醉意越來越濃,紅著眼珠子居然和駙馬拽上了詞兒,還不由自主的嘿嘿傻笑。
“哎呀!酒精都讓你給整出來了,官人我咋辦?乾脆還是叫大頭水吧。蓮兒,去廚房端一碗奶來與他,多加糖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