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陪著常寧喝了三盅白酒,又笑問,“小常,你酒量高不高?”常寧笑而不語,臉頗有得意之色,劉月紅替他說道:“寧伯伯,人家是青州有名的喝不倒,楊司令單司令加一塊也拚不過,還輸給小常兩匹馬呢。”寧瑞豐笑道:“這個楊瘋子,亂彈琴,他還當自己是二三十歲啊。”常寧乘機問道:“首長,今天開會,怎麼沒見楊司令呢?”寧瑞豐說:“就是喝酒喝的,在家躺著呢,哪天你抽空去看看他,他可常把你掛在嘴邊的。”劉月紅插話說:“寧伯伯,現在下面象小常這樣會喝酒的幹部,很吃香呢,想辦事,不會喝酒的幹部根本不了檯面。”寧瑞豐又是笑而不語,放下筷子瞧著常寧喝完了第二瓶茅臺酒。
飯後,常寧又陪著寧瑞豐坐下,寧瑞豐笑說:“又不是在別人家裡,想抽菸就抽唄,正好我也放寬政策來一支。”
爺孫倆頭碰頭的點菸,喬含湘嗔了寧瑞豐一眼沒說話,老頭子今天高興,她可不想掃他的興。
寧瑞豐吸了幾口煙,彈彈菸灰,望著常寧微笑的問:“今天在大會堂裡,緊張不緊張?”
常寧老實的說:“首長,我說不緊張,您會相信嗎?”
“其實,在那種場合,能站穩腳,腿肚子不發軟就很不錯了,你表現得很好,我旁邊的陸老都跟我說,這小傢伙很沉穩,有些大氣,其實麼這只是一種自我展示,就十分鐘,能講出什麼名堂,劉付總理遞條子,是希望讓你放鬆情緒,也不是想聽你說什麼,而是看你這個人怎麼樣。”
常寧撓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知道是誰搗的鬼,團省委領導通知讓我準備發言稿,地區那幫人楞是把這事給忘了,進了大會堂我才得知要發言,害得我當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寧瑞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淡淡的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世,平庸的人是沒有機會的,而優秀的人,越優秀,他所遭受的挫折困難嫉妒就越多,所謂逆水行舟,阻力其實不是水,而是看不見摸不到的風。”
這時劉月紅噗的一聲笑了起來,“寧伯伯,他們之江代表團啊,現在可能亂成一鍋粥了呢。”
寧瑞豐向劉月紅投去詢問的目光,劉月紅瞅了常寧一眼,猶豫一下,簡要的說了常寧和自己打人的事,她也是關心常寧,怕他回去受到秋後算帳,說給寧瑞豐聽,是希望他到時候過問一下。
喬含湘伸手攬住常寧的腰,愛憐的說:“這孩子,以後可不能隨便打人了。”
“你們兩個孩子,瞎胡鬧,打人不能解決問題嘛,”寧瑞豐略帶責備的口氣,臉卻仍在微笑,“小劉,他們之江省代表團是誰帶的班?”
劉月紅忙說:“是省委宣傳部的李部長。”
寧瑞豐哦了一聲,又是淡淡的一句,“是小李子帶的班哦。”
常寧和劉月紅相視一眼,均是暗暗鬆了一口氣,能叫小李子,打人的事就算過去了。
頓了頓,寧瑞豐又慈祥的望著常寧,“當幹部累嗎?”
常寧點點頭,“首長,做事不累,累也是開心的累,可是做人累,實在是太累,你時刻得惦記著,別人有沒有準備要算計你,明裡的槍,暗中的箭,防不勝防啊,有時候真想不幹了,不如回去追求自己原來的理想,輕鬆而痛快。”
“呵呵,你原來的理想是什麼?”
“嘿嘿,我說出來,您一定笑我沒出息,”常寧不好意思的笑道,“當個普通的工廠技術員,在城裡分套房子,把我媽和外公外婆接到城裡享幾天清福,然後,然後找個物件結婚,再生個胖兒子,就算一切都齊了。”
“呵呵,是不怎麼有出息。”寧瑞豐拿手輕打一下常寧的後腦勺,輕笑著問,“那麼,技術員同志,你找到你那個物件了沒有?”
常寧傻笑起來,“首長,計劃沒有變化快,被那個劉老頭連哄帶嚇的騙進了革命隊伍,個人的事只好先放一放了。”
“臭小子,革命哪有哄嚇騙的。”寧瑞豐笑罵一句,頓了頓,和藹的問道,“你想不想,換個環境再繼續革命呢?”
常寧楞了楞,慢慢的搖著頭,“老爺子,請讓我自由飛翔,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