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急急的趕回到家,位於幹部宿舍區的二號樓。
縣委幹部住宿區前面的小馬路,停了五六輛警車,常寧住的二號樓,樓樓下,室內室外,都亮著電燈,十幾個警察裡裡外外的忙碌著,常寧進了自家客廳,於建雲正陪著新任政法委記兼公安局長餘春明坐在那裡,見到常寧,於建雲站起來,餘春明也跟著站了起來,雖然還沒正式的會過面,但常寧和餘春明實際還算認識,以前在青州開會碰到過的。
於建雲主動為雙方做了介紹,常寧握著餘春明的手說:“餘局辛苦,我正琢磨幾時過去拜訪您呢。”
餘春明微笑說:“常助理你好,你說哪裡的話,是我們工作沒做好。”說著輕搖著相握的手,讓常寧明顯覺出了他的有力和從容,餘春明出身青州武術世家,年不過四十,身材結實,一臉的英武,當警察已經將近二十年了,在之江省的警界頗有點名氣。
“餘局言重了,天下沒不犯案的小偷,他能我家來,也算是一種緣份,您餘局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常寧說得禮貌,可琢磨二字也表明了自己矜持的態度,畢竟餘春明是鄭家的人,鄭家剛剛走了一個郭江濱,垮了一個莫國強,新派來的人,很有點重拾山河的意思,常寧首當其衝,如此表達情有可願。
“好說,好說,常助理真是爽快之人,請常助理看看損失多少,我一定督促他們儘早破案,歸還常助理的損失。”
餘春明說得客氣,也算是初次見面,面對失主這是應有的禮貌,以他的地位,本可不必對常寧如此,但大家都是聰明人,彼此對對方的立場心知肚明,說不敵意,但警惕一點,謹慎一些,都無可厚非。
這種小偷小摸的治安案件,原用不著餘春明親自前來,可案子發生在縣委幹部宿舍區,被竊者又是縣長助理家,再加餘春明就住在不遠處的八號樓,過來看看是完全應該的,現在和常寧見過面了,他便開口告辭。
送走餘春明,於建雲說,“小常,你先去看看丟了什麼東西沒有。”
常寧低聲笑道:“建雲,我家可什麼東西也沒有,你放心好了,不超過十元錢的現金,你先讓同志們撤,咱倆說會話。”
於建雲應了聲進去了,常寧站在院子裡,看看隔壁,高飛的一號樓樓還亮著燈,顯然還在牽掛呢,另一邊,三號樓一片寂靜,不知道李萬韌是睡著了,還是在哪裡喝酒未回,擬或是正在家裝傻充楞。
一會,除了於建雲還在二樓看著什麼,其他的警察都撤走了。
常寧靠在沙發,一邊抽菸,一邊等著於建雲下來。
“好奇怪的小偷啊。”於建雲感嘆一聲,一屁股在常寧身邊坐下,常寧的客廳裡,除了這家雙人沙發,和一臺黑白電視機,簡直可以說空空如也。
常寧反倒樂呵起來,一邊扔給於建雲一支香菸,一邊說道,“建雲,你嘆什麼,人家小偷才會嘆氣呢,好不容易進了我家,發現我可能比他還窮,不氣死才怪。”
於建雲笑道:“你這失主都這麼淡定,我這當警察的也不能驚慌,呵呵,看你的樣子,彷彿知道要被小偷光顧似的,再瞧你這家,樓樓下,啥都沒有,那小偷真是瞎了眼了。”
常寧含笑不語,沉吟一陣問:“建雲,在新領導手下工作,感覺怎麼樣?”
“唉,當然不可同日而語啊,在洪局手下,那叫一個痛快,大家彼此肝膽相照,真誠以待,現在麼,小心無大錯是第一原則,新領導新作風,咱得先摸準脾氣再說,不過,大家都是爹媽生養的,誰也別說自己高人一等,公是公私是私,我於建雲心裡還有點數。”
說起來,這於建雲也是青陽有名的漢子,跟那個餘春明差不多出身,經歷也頗為相似,只不過沒有餘春明的際遇,洪濤進公安局以前,他只是下面區公所裡一名小小的治安員,一個人管三個公社,整天騎個破腳踏車出沒於鄉間村裡,管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小鬧,有洪濤才有今天的於建雲。
常寧點頭道:“關鍵是把握好自己,咱們只要團結,人家縱有萬丈雄心,通天之能,也只是徒呼奈何而已。”話語中,有點交心和提醒的意思。
對於常寧的話意,於建雲豈能不懂,胸一挺臉一整說道:“小常你放心,洪局臨走前交待過,以後有什麼難事,讓我多找你商量,我於建雲是個粗人,但做人方面,還是常常自我驕傲的,請你和洪局放心,我這把槍,別人擺弄不了。”
“呵呵,建雲,和你聊天,就和洪局聊天一樣,痛快啊,”常寧開心的笑了一陣,微微的搖頭說道,“可惜了,你的資歷還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