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騰飛點著頭說道:“常寧,我的事情,儘管一直沒有告訴劉付專員,但我感覺出他有所明白,在他離休前跟我說過,以後有事可以去找你,因此,沒有這次意外,我也準備去找你的,因為在我認識的的所有人中,只有你能幫助我。”
常寧微微的搖著頭,淡然說道:“謝謝你的信任,我想你的家被不速之客光臨後,你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是啊,我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後,就註定要面對現在的局面。”郭騰飛嘴上在苦笑。臉上卻是無比的剛毅和決斷。
“我和我的堂姐谷玉芬,是家裡的倖存者,當年的慘案發生後,她被輾轉送到外地一個遠房親戚家,直到十八歲才嫁回青州來,我們重逢並決定為家族的慘案奔走後,她又努力調到青州市工作,很多當年慘案的資料,都是她歷盡千辛萬苦才搞到的,要知道,由於過去了三十年,加上有人有意的消滅慘案留下的痕跡,很多證據已難已查詢,而當事人中,有的死了,有點找不到了,活著的又諱莫如深,因此,我和我的堂姐整整用了十年的時間,才找出了一點眉目。”
“我呢,被我父親的老戰友收留後不久,為了安全起見,他把我託付給他的朋友,仙門福利院的院長,所以,在他們的幫助下,我改姓換名順利長大,直到十八歲成年,他們才揭開了我真正的身世,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決定揭開當年慘案『迷』霧的。”
常寧盯著郭騰飛問:“那你為什麼離開青州,而調到龍門島來,是不是被鄭家的人發現了?”
“是啊,你說得沒錯。”郭騰飛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是我十多年來犯的最大錯誤,幾個月前,我找到鄭中礎當年的秘書,萬萬沒有想到,那老頭就是當年鄭中礎帶領的工作隊成員之一,而且恰恰駐在谷家村,和我父親很熟,而我的長相又和我父親很像,從而引起了他的懷疑,從那以後,我家附近就經常有不明身份的人出沒,更讓我引起警惕的,是同昨天晚上發生的一樣,我在青州的家裡也發生過入室盜竊案,因此,我和妻子商量以後,才纏著劉專員要調回龍門島。”
常寧哦了一聲,“怎麼說,你現在手頭上所掌握的材料,足以揭開當年血案的蓋子了。”
“對,現在還有不少當事人活著,只要有一定地位的領導推動,足可以讓上級組織重審當年的所謂通敵窩案。”
常寧沉思良久,這個一舉打垮鄭家的大好機會,又能幫朋友的父親平反昭雪,他當然不會放過,鄭家盤踞並控制青州地區三十多年的歷史,應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郭兄,我來幫你辦吧,但是你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常寧一邊吸著煙,一邊慢慢的說道。
郭騰飛道:“小常,只要能為我一家二十一口人平反昭雪,你把我的命拿去也行。”
常寧淡淡一笑說道:“沒那麼嚴重,我是說,就你剛才介紹的情況,這個案子也有可能翻不過來。”
“哦?你說。”
“第一,假設你父親真正通敵,你們一家是被憤怒的群眾情緒化和自發化而踐踏而死,那麼,作為現場的最高領導,鄭中礎只能負領導不力的責任,他三十年前被撤銷一切職務,三年後才復出,已經受到了處理,所以,這種情況下,你我再作努力也沒用,領導也很難批准重審此案。”
“第二,假設你父親真正通敵,那他當然應該受到懲罰,但如果有證據表明,是鄭中礎策劃並指使不明真相的群眾,利用群憤製造了滅門慘案,那麼,這個案子就可以重啟,我也能保證讓鄭中礎的餘生在監獄裡渡過。”
“第三,如果你父親是被陷害的,你的家人是第一種情況下被害的,那麼,鄭中礎等人就不是僅僅坐幾天班房的問題了,一旦變成了刑事案預以公開,那麼,鄭家就名譽掃地了。”
“第四,如果你父親是被陷害的,你家人的死是鄭中礎蓄意策劃的,那麼,這樣的冤案都能石沉大海,決不是一個小小的鄭中礎所能辦到的,肯定會涉及到整個鄭氏家族,我敢說,連那個老不死鄭中基也難以善終。”
郭騰飛點點頭說道:“小常,你放心,你說的各種情況,我早就想過了,我是當事人的後代,當然不能由我來評判,就讓事實說話吧。”
常寧站起身來,伸出一隻手道,“那好,我想昨晚的小偷肯定空手而去了,現在,把你所掌握的資料都交給我吧。”
郭騰飛搖頭,“其實,我對家中來賊早有防備,所以,那些資料根本就沒在龍門島。”
“好個郭騰飛,”常寧讚歎了一句,盯著郭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