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常寧參加工作以後,第一次來到縣團委。
記憶中,在當年高考錄取以後,轉遷團組織關糸的時候,曾經來到過這個有點歐式風格的建築,這也是青陽縣城關鎮最洋氣的房子,外牆是別具一格的水粉『色』,走廊上每隔幾米就有兩人合抱粗的圓柱子,象個偌大的三合院,中間是延伸到人民路上的小廣場,栽著幾十棵法國梧桐和熱帶棕櫚,地面鋪著清一『色』的水洋鄉出產的青石,令常寧見了倍感親切。
這個u形二層樓裡,是除了縣委大院之外,縣直和縣屬機關最集中的地方,底樓是圖書館、文化館、這娛活動中心、工人文化宮、青年活動中心、少年兒童活動中心、縣越劇團、縣戲曲團……二樓有縣工會、縣『婦』聯、縣文聯、縣青聯、縣科協、縣民政局、縣計生委、縣日報社、縣衛生局、縣團委……
總之,用常寧的話說,這裡是老孃們最多的地方,如果你想找物件娶老婆,就應該到這個地方來,尤其是晚上,這裡的廣場簡直就是女人的世界。
當然,有得也有失,據說凡是在這裡上班的女人,她們的丈夫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不折不扣的妻管嚴。
金汕推著輪椅笑道:“領導,我還聽說,在這個地方上班的男同志,上到部門一把手,下到掃地看門的老大爺,不管有理無理,沒有人敢在公開場合和女同志吵架。”
“呵呵,這裡就是青陽縣的『婦』女解放運動中心啊。”常寧晃著腦袋樂道,“不過,我打聽過了,今天這裡唱起了空城計,咱們正好可以乘虛而入,遨遊一番。”
金汕伸頭瞧了瞧,驚訝的說道:“咦,今天還真是的,沒動靜啊,這人都上哪兒去了?”
“又外行了不是?”常寧笑著說道,“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是咱們青陽縣流傳了幾百年的秋收開鐮日,也就是說,今天是秋收的第一天,這些老孃們啊,凡父母和公婆在農村的,肯定押著老公領著孩子,請假回鄉下幫忙秋收去了,還有工會『婦』聯他們,每年有個老傳統,也要組織人去自己單位的活動基地幫忙。”
“我說麼,今天咋這麼安靜呢,”金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不然,領導你是青陽縣筆下生錢的財神爺,她們肯定是爭相上前,獻媚邀寵,嘿嘿。”
“呸,你小子,把本領導當然啥了?”常寧笑罵一句,指著樓上問道,“金汕,你搞清楚沒有,常常不會也下鄉去了吧?快上去看看,在的話,叫她馬上下來。”
金汕應了聲,小跑著去了。
其實,這些單位都是清水衙門,全靠著縣財政那點撥款過日子,常寧不來看常常,除了因為小白臉的關糸,主要還是怕這些部門的領導“圍剿”,他們要是圍上了你,除了來上一句拍馬屁的話,就是伸手要錢。
常常來了,常寧心疼地瞅著那張苦澀的臉,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好久好久,常寧才微笑著問:“常常,你會開車嗎?”常常不說話,只是垂下頭緩緩的點了點。
常寧轉身對金汕吩咐道:“沒你們什麼事了,把車留下,你和一龍回縣委大院去。”
待到了車上,關好車門,付駕座上的常寧,掏出一塊手帕扔給常常,“丫頭,咱倆說好了,這車是封閉的,外面聽不見,你想哭就哭吧,但以後不許再哭了,否則我見一次哭,就揍你的小屁股一次。”
“哥哥……”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叫,憋了許久的常常,趴在常寧的肩上號啕起來。
終於,常寧拿手托起常常的淚臉,輕輕的說道:“丫頭,把眼淚擦了,對哥哥笑一笑,然後咱們回家。”
可惜常常的笑容太過勉強和僵硬。
常寧冷著臉罵道:“他孃的,丫頭你要是連笑都不會了,就立即給我滾下車去。”
“哥哥……你,你又罵我了……”常常忸怩一聲,慢慢的綻開了笑臉。
常寧也笑了,拿手輕輕的撫著常常的臉,“丫頭,咱們回家去。”說著,心裡鬆了一口氣,對娘們就得狠一點,才能讓她們回過神來,常常也是個娘們呢。
路過石岙村時,常寧說,丫頭,要不你停一下車,我去你們家,把你們家那個老頑固臭罵一頓,常常沒有停車,說她爺爺『奶』『奶』搬到海清縣姑姑家去了,石岙村的房子早租給了水庫工程指揮部,常寧便笑著罵道,老頑固,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哪天等我腿好了,開車上海清縣罵他去。
常常引開話題,便央求著說道:“哥哥,你唱個歌吧,我好久沒聽你唱歌了。”
常寧一聽便來了興致,“呵呵,丫頭你算說著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