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有些不解,不就是有人吵架麼,很平常的事,李效侖至於急急忙忙嗎?
陳文輝朝門外看了一眼,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常寧瞧在眼裡,微笑著說:“陳老闆,你這飯館有送餐的業務嗎?”陳文輝一楞,馬上又反應了過來,“常書記,您工作忙,以後有需要的,打個電話,我燒好了給您送過去。”常寧奇道:“不錯麼,陳老闆,家裡都裝上電話了。”陳文輝不好意思的一笑,“不瞞常書記,好幾千元的電話初裝費,還是我父親出的,他在船運公司幹了一輩子,存下的退休金,就變成了一臺電話。”常寧說道:“嗯,說明你有超前眼光嘛,有了電話,你的外賣業務就紅火了,有付出才有回報嘛。”陳文輝連聲道:“那是,那是,生意的確好了不少。”
常寧瞧了一眼牆上寫著的電話號碼,笑著說:“我記下了,以後就麻煩陳老闆了。”陳文輝客氣道:“哪能呀,常書記看得起我,讓我萬分榮幸呢。”常寧伸出兩根手指:“陳老闆,就兩條規矩,不能放辣椒,送餐我加你百分之十的費用。”陳文輝不客氣的笑起來,“嘿嘿,恭敬不如從命,常書記,您很懂生意場上的規矩啊。”常寧一怔便笑起來:“呵呵,我也不瞞你陳老闆,我從六歲就開始跟著外公出門做生意,八歲時跑單幫,十一歲與人搭夥,什麼生意都做”
一說起過去,常寧就興致勃勃的,當然不好跟人家辶是要飯,卻一下子提高到做生意的高度,說得陳文輝雲山霧罩的,心裡不住的嘀咕,難怪人家這麼年輕就當了縣委書記,敢情八歲就能獨自做生意了呢。
這麼一說,倒讓氣氛融洽多了,陳文輝又往門外瞧了一眼,猶豫再三後,才小聲說道:“常書記,我隔壁是信用社呢。”
“信用社?”常寧好奇的說道,“陳老闆,你跟我開國際玩笑呀,剛才過來時,我明明看到,那是一家茶,連個信用社的牌子都沒見到啊。”
陳文輝忙道:“常書記,真的,真是信用社,那個茶樓,是信用社為了搞多種經營創收,將門面房隔出一半租給別人搞的。”
“哦……”常寧心裡啞然,這種辦法搞創收,他三四年前就在青陽搞過了,機關經費緊張,福利上不去,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這信用社不掛牌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啊。”
陳文輝神神道道的說:“常書記,這是全縣信用社的總聯社,平常不對外營業的,至於這牌子麼,一般都是放在屋裡,平常時也不拿出來,只有領導來檢查了,才把牌子掛出來撐撐門面。”
常甯越發的好奇了,“哦,這不是太麻煩了嗎?”
陳文輝壓低聲音說道:“常書記,您一路走過來,有沒有注意到兩邊有什麼異常沒有?”
常寧楞了一下,“這我倒沒注意,好象沒什麼不正常的,陳老闆,請教了。”說著,常寧又遞給陳文輝一支香菸。
“常書記,這幸福大街長兩千米,兩邊加一起就是四千米,號稱有五百家門店,其中有公家的單位四十多家,除了信用社,還有人民銀行、工行、農行、商行,還有百貨公司、供銷社、新華書店、國營『藥』店、郵電局,還有這個局那個辦的,也都在這條街上,可是,可是您應該發現了,這些單位啊,沒一個掛著牌子的……”
常寧聽著,越發的糊塗了,單位為了創收,改善點福利,把門面房出租一部分,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這麼羞羞答答的連牌子也收起來嗎?
陳文輝嘿嘿一笑,坐下來點著煙,眯著眼不說話了。
常寧微微一笑,“陳老闆,你繼續說吧,我保證不說是你說的。”
“唉,其實也不是啥秘密了,您常書記高瞻遠矚,明察秋毫,遲早也會發現的。”
“大概在半年前的一天,剛好是康樂鎮的集市日,又逢關帝廟廟會,這幸福大街人山人海的,兩邊全是地攤,可熱鬧了……但是,人們突然發現了一件怪事,人事局和民政局兩家相鄰的單位,名自門口的幾塊牌子,竟然不翼而飛了,更為奇怪的是,在原來掛著牌子的位置上,貼著一張白紙黑字的佈告。”
“那佈告的大意是這樣的:鑑於你們兩家單位,吃人民的飯,不為人民辦事,茲決定將你們兩家單位全體工作人員,從即日起開除出人民『政府』的序列……佈告上沒有落款,只有一枚紅『色』的印章,印章上刻著:蘇維埃中央人民『政府』xx邊區xx委員會。”
“公家單位的牌子被盜,等於要了『政府』的臉面,那還了得啊,省地縣三級公安,好幾百人哦,把個康樂鎮翻了個底朝天,耗了一個月,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