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不是應該有的學習態度嘛。”
寧瑞豐的語氣裡略帶責備,但還算緩和,讓常寧一下子揣測到,老爺子對於老頭到處推銷的那套理論很是不以為然。
“爺爺,於老頭的那套理論,其實並不新鮮,大部分在我們的書裡都能找到,但是,儘管他喝過洋墨水,卻仍然擺脫不了一些知識分子的臭『毛』病,一味的誇誇其談,拿不出自己的觀點,和解決問題的辦法,就等於是在空氣裡放了一種味道而已,我是個基層工作者,我每天面對的是老百姓的溫飽問題,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寧瑞豐讚許的點點頭,臉上有些欣慰的意思,伸出兩根指點做了個手勢。
常寧心領神會,老爺子的要求正中他下懷,這幾些天被楊陽管著,煙癮實在是滿足不了,嘿嘿一笑,趕緊掏出兩根香菸,一齊放在嘴上點著了火,然後遞一根給寧瑞豐,祖孫倆津津有味的吸起來。
“嗯,好煙嘛。”寧瑞豐小聲的讚道。
常寧指指書房,翹起大拇指低聲說道:“爺爺,您老人家真勇敢,不畏『奶』『奶』的高壓政策,不愧為老革命啊。”
寧瑞豐猛吸一口,難得的老夫聊發少年狂,“男人麼,就得有犯錯誤的勇氣,真知灼見,不是想出來的吹出來的,有時候就是在犯錯誤的時候得到的。”
常寧聽得心裡直樂,爺爺也是咱小半仙的知音那,咱要沒有從蘭姐丁姐身上得到真知灼見,怎麼能夠把楊陽這丫頭老婆治得服服貼貼,哄得開開心心呢。
“爺爺您說得對,這世上就沒有不犯錯誤的人。”
“嗯,你能做到獨立思考,固然是成熟的表現,但懂得借鑑,善於學習,也是今後要加強的地方。”
常寧當然的點頭稱是,在這裡他不用裝孫子,也是貨真價實的孫子,只有點頭的份。
“爺爺,我沒說於老頭說的都是不對的,科學技術的落後,可以用引進消化的辦法,彌補幾十年的差距,但是拿西方國家上百年甚到幾百年的所謂先先管理模式,硬要套在咱們的改革開放上,我認為至少是不切實際的,和不符合客觀規律的。”
寧瑞豐只是嗯了一聲,沒有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其實很多爭論沒有必要,下面早就八仙過海的幹開了,真假也罷,對錯也罷,過幾年不就什麼都明白了麼。
“進黨校快一個月了,有什麼感想和體會?”
常寧靦腆的一笑,他還真沒有什麼很深的感想體會,一群大老爺進課堂,和中小學裡的學弟學妹們比起來,對學習的熱情自然以世故為主,沒有天真爛漫,只有現實事實。
“嘿嘿,爺爺,您老人家也知道,大家來自*,既不互相瞭解,又沒利益衝突,走到一塊了,無非就是客客氣『毛』,在學習上叫叫勁而己。”
寧瑞豐微笑著說道:“好一個*,交了不少朋友了吧。”
常寧承認道:“那倒是,我們青陽有句老話,朋友千個不多,冤家一個足矣,大家和和和氣氣的同學一場,說不定將來也有幫助麼。”
寧瑞豐又是微微的點著頭,沉默一下後說道:“你三十不到,卻能算是成家立業了,我也把你調出了你賴以發家的根據地,過去的約定就算結束了,對今舟有什麼想法,你說來聽聽。”
老爺子又要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常寧心裡禁不住的苦笑,他是不能拒絕爺爺的安排的,自從和寧家扯上關糸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了。
“爺爺,我的想法,不都在您老人家的掌握之中麼,我外公跟我說過,您是如來佛,我就是孫悟空,跳得最高,也還是在您老人家的手心裡蹦達……唉,誰讓咱跟寧家沾上邊了呢,我認命了,就老老實實的,在您指引的革命道路上走著,但是,我只能答應您,走到哪算到那,不能保證一定會革命到底哦。”
“哈哈,有進步,有進步嘛。”寧瑞豐捋須而笑,臉上有種少見的得意之『色』,“儘管有些勉強,但足以中央黨校對常寧同志的思想改造,取得了初步的成功嘛。”
常寧苦笑著說道:“得了得了,只要您老人家高興,孫子我苦點累點,算不了什麼。”
“說得好,等你結束了黨校的學習,我要和你簽訂一個新的約定。”寧瑞豐開心的頓著手中的柺杖,扭頭衝書房裡喊道,“老太婆,肚子餓了,快給我們整點吃的去。”
楊陽攙著喬含湘從書房裡出來。
喬含湘鼻子一縮,明察秋毫,“老頭子,你又抽菸了。”寧瑞豐一楞,手指常寧道:“是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