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樣,縣委大院象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仍舊是該熱鬧時熱鬧,該寧靜時寧靜,除了日常工作,主流還是即將開始的機構改革和幹部調整。
因為上次常委會上的六票對五票,五票裡的人來常寧的辦公室彙報工作的次數少了不少。
林正道忙著處理日常的事務,孫正邦轉任統戰部長,劉同安被暫時停職,付縣長一下子缺了兩個,現任常務付縣長陳茂雲又忙於機構改革方案的具體實施辦法,下面直接林正道的人就特別的多。
正好與之相反,找郭秋平的人就相對要少一些,黨群付書記,和人打交道不多,和檔案打交道不少,說穿了是個務虛的角『色』,要是不主動想找點事做,有時候就象一個閒職似的,以經濟建設為中心麼,至於大事要事,全在隔壁的一把手那裡攥著呢。
縣委縣『政府』合署辦公,一個院子,縣委縣『政府』兩兩相對,有心人都能看得出,哪邊的領導在真正的忙於革命工作。
林正道腋下夾著一份材料,走進常寧辦公室的時候,常寧剛好放下電話。
“老林,你來得正好,我剛接了陳專員的電話,向我們徵求對劉同安同志的處理意見,你不來我也要找你啊。”
說著,常寧指著沙發,示意請坐,又順手扔過去一支香菸。
林正道坐下後,先是苦笑,然後指著隔壁說道:“常書記,不瞞你說,是我讓陳專員給你打電話的,你的鄰居催得好緊,他想把劉同安往絕路上推呀。”
“哦,不會吧。”常寧故作驚訝,聳聳肩膀說道,“我們黨培養一個幹部不容易,劉同安同志還是有能力的,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嘛,劉同安打了皮春陽,可皮月桂又帶人打了劉同安,如果處理了劉同安,那皮月桂當然也得處理,可老皮是郭秋平的義父,大恩人,他不會不考慮到這層關糸吧。”
林正道望著常寧問:“常書記,你這是明知故問呢,還是真沒聽到些什麼?”
常寧微笑起來,“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方面的事情,再說了,我這人不善於聯糸群眾。”
林正道猶豫了一下,知道常寧在等他先行出牌。
其實,投到陳松專員的門下,林正道還是有所保留的,因為他不想和莫春意同汙合流,所以,他在機構改革方案初稿的投票中,沒有接受陳松的暗示,而是按照自己的意願投了支援票,他不想象郭秋平一樣,直接公開的站在常寧的對立面,他很清醒,即使有陳松的支援,他也無法抗衡常寧。
更何況他無法放棄劉同安,唇亡齒寒,在機構改革即將拉開大幕的時候,如果不努力保護劉同安,手下其他人很可能會作鳥獸散,沒有了手下人吶喊助威,他林正道在萬錦縣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一邊是郭秋平等人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吃掉自己的可能,另一邊是常寧為首的新崛起勢力冷眼旁觀,態度不明,夾縫中的林正道不得不有所選擇。
“常書記,皮家現在是老郭當家,對他來說,只要整掉劉同安,老皮能不能保住晚節就無所謂了。”
“嗯,我也聽說過這方面的情況了,但具體是怎麼回事,我還真的不是很瞭解,比方說,就體制裡的利益來說,他和劉同安不在一個層次上,按理說他沒必要跟劉同安過不去啊。”
林正道笑道:“還不是那點男女間的破事麼,劉同安和皮春陽從小就交好,郭秋平就是半路殺將出來,橫『插』一槓,這次劉同安借酒毆打皮春陽,就是因為郭秋平,關於這一點,劉同安很感謝常書記,因為你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沒有刨根問題,讓他儲存了一點面子。”
常寧呵呵一笑,好奇的問道:“老林,既然說到這個份上,那你跟我說說,這三個到底是什麼關糸,也就是說,那個皮春陽,她心裡到底想著誰呢?”
“哈哈,常書記你問到點子上了,當初皮春陽不顧老皮和家人的強烈反對,跟她的知青老公離婚,就是想和劉同安結婚,可就在那個時候,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郭秋平『插』手了,更為奇怪的是,皮春陽竟然在兩個男人之間動搖,就這麼著,剪不斷理還『亂』,不然,劉同安和皮春陽早就結婚了,總之吧,皮春陽應該是向著劉同安的,劉同安把她傷得那麼慘,紀委的人去調查的時候,她硬是沒說劉同安一句壞話,還千方百計的為他開脫,兩人的感情由此可見一斑吧。”
常寧嗯了一聲,林正道沒說假話,這方面的情況,同他託李效侖瞭解的差不多。
“老林,劉同安打人事件發生後,我的確是想嚴辦,不然沒法教誡我們的幹部隊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