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常衛國,是第二天下午從京城趕到寧州的。
沒有派車去機場接,為了掩人耳目,常衛國自己打車,悄悄來到了亞陸有限公司總部所在的大樓。
常衛國易了容,一付老闆模樣,架著一付寬邊墨鏡,沒有人接待,他夾著皮包,大搖大擺的跨進了電梯。
十二樓的一個小房間裡,常寧躺在一張椅子上,推門而進的常衛國,看到常寧打著石膏的左臂,大吃一驚。
“哥,你這是怎麼啦。”
常寧瞪了常衛國一眼,“大驚小怪,不就是斷了條胳膊嘛,還是什麼破中校呢,淡定一些好伐好?”
“已經不是中校了。”常衛國將包往桌上一扔,一屁股坐在了一張藤椅上,“姜希姐在電話裡如此這般的一吩咐,我就知道出大事了。”
常寧淡淡的說道:“嗯,是出了點事,就象當年我剛到西江省萬錦縣不久,我把你和你的手下叫到南江市郊外,那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你還記得吧。”
常衛國聽得嘿嘿的笑了起來,“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了,幹我們這一行的,這種事多了去了,哥你說吧,這回要整誰。”
“我問你,弟妹和孩子呢?”
“她們在今天早上直飛香港,嫂子親自到機場接的,我和她們通了電話,確認安全後才上飛機到你這裡來的。”
“用的是假身份證?”
“嘿嘿,小菜一碟麼,京都大興貿易公司總經理李大寬,這名字咋樣?”
常寧聽了,忍不住笑罵道:“我呸,沒文化的人,起了個沒文化的名字,還大寬,大你個頭,寬你個屁。”
常衛國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個紅本本,扔給常寧叫道:“誰說咱沒文化,正宗的國防大學畢業證,軍用電子及通訊專業,雖然只是大專,但咱現在好歹也是有文憑的人了。”
“呵呵,不錯不錯,可惜,到了地方,用非所學嘍。”常寧看了一眼,將畢業證扔還給常衛國,“衛國啊,花了多少錢,我給你報銷。”
常衛國聽得立即洩了氣,“我說哥啊,你真是神人那,那個該死的糸主任,他孃的,真想把他扔到十三陵水庫裡餵魚,整整敲了我兩萬元,外加一箱茅臺和十條大中華,這還不算我七次請他吃大餐的錢呢。”
“嗯,世風日下,難免嘛,總的來說,一張文憑,受用一生,值了。”
常衛國晃了晃腦袋,“不說我的事了,哥,說你的事吧。”
常寧微微點頭,“你真的脫掉軍裝了?”
“拿到文憑的第二天,我就不幹了,為國扛槍十四年,夠了。”
“那就好,辦起事來就方便多了。”
說著,常寧指著桌上的一個檔案袋,“用十分鐘粗看一遍,咱們再來說話。”
哥倆各自點上一支菸,常寧閉目養神,常衛國拆開檔案袋,拿出幾份材料看了起來。
終於,常衛國抬起頭來,狠狠的往檔案袋上砸了一拳,臉上滿是怒容。
“哥,這是誰幹的?”
“自己人。”常寧吐出了三個字。
“自己人?”
“開動腦筋想一想。”
稍作思索,常衛國不解的說道:“你是說,是你們寧家的人,這,這不會吧。”
常寧睜開眼,肯定道:“百分之百。”
“哪一個?”
臉一沉眼一瞪,常寧冷冷的說道:“沒頭腦,這是你該問的嗎?”
“嘿嘿,我多嘴了,多嘴了。”常衛國吐了吐舌頭,心說哥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呢,誰不知道你們寧家,是有名的窩裡鬥呀。
“還笑,哥這次差點把小命都弄丟了,你他孃的還笑得出來啊。”常寧罵了起來。
常衛國噌的站了起來,“哥,你發句話,啥事我都幹了。”
“坐下。”常寧點了點頭,頓了頓說道,“我給你打個比方吧,a想殺掉一個人,但a不會自己出面,他請b去辦這件事,b也沒有自己動手,而是僱了c,由c負責具體的實施,c是個菜鳥,很容易被警察查了出來,現在,應該就是c快被抓住的時候了,一旦c被抓住了,那麼,b也會很快進入警方的視線。”
常衛國咧嘴一笑,“我明白,僱兇殺人,傻瓜才會直接面對兇手,有了中間這個b,僱主才會相對比較安全,一旦敗『露』,也有緩衝的餘地。”
“聰明,那你猜猜,我讓你來幹什麼?”
常衛國兩手一合,伸出一根中指,“讓我幫你把中間的b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