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六月,悶熱難當。
南苑寧家,寧瑞豐還是躺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小息,老頭子很少吹空調,每天有很多時候,喜歡躺在這綠蔭的環抱之中。
警衛秘書餘振夫悄然的走了過來。
寧瑞豐抬了抬眼皮,“振夫,你的腳步有點重啊。”
“瞧您老說的,我也是六十的人了,不是剛來時那會了。”餘振夫在椅子坐了下來。
寧瑞豐微微一笑,“你是練武之人,當可活到一百歲。”
“那您老呀,一定能活到一百二十歲。”餘振夫陪著笑臉。
“純粹的馬屁話,我啊,應該快嘍。”
餘振夫看著寧瑞豐頭上的白髮,心裡湧起無限的傷感,“首長,您不能說喪氣話。”
“哈哈,自然規律,不可抗拒啊……振夫,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三十五年零五個月又十一天。”
“記得這麼清楚?”
餘振夫笑道:“呵呵,您忘了?我來的第一天,您說我只有小學文化程度,就強迫我每天寫日記,至少一天寫三百字以上,這麼多年來,我可是一天也沒落下呢。”
“是嗎?那我幾時有空,一定要欣賞欣賞了……振夫,你行,你現在的文化水平,至少已經是大學本科嘍。”
“呵呵,您老尋我的開心呀。”
“真的,就你寫的鋼筆字,比起現在的大學生啊,至少要強一百倍。”
“呵呵,那您給我批一張大學文憑吧。”
“哦……哈哈,這我可管不了,要不,你找一找咱們家的那位所謂的哲學家,讓他給你弄一張?”
笑過之後,寧瑞豐感嘆道:“你啊,要是換了別人,放出去早就是付省級高官了,這麼多年,我寧瑞豐委屈你嘍。”
餘振夫急忙說道:“您老可千萬不能這麼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和您沒有關糸……再說了,我現在不是還兼著中央警衛局付局長麼,我老家那邊的人都說,京官出城,見官大三級,這算起來,我比人家省長還有面子呢。”
“嗯,這倒也是,現實如此嘛。”寧瑞豐緩緩的點了點頭,“這次江南之行,辛苦你了。”
餘振夫微笑著說道:“不辛苦,和小常喝一夜酒,切磋武功,挺痛快的事。”
“唔……這小子怎麼樣?”寧瑞豐含笑問道。
餘振夫說道:“舉重若輕,大家風範,就象您當年一樣。”
“別來虛的。”寧瑞豐輕輕的擺手。
“真的,他早就有所瞭解有所準備,還有那個方紅軍的全力配合,可以說,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寧瑞豐嗯了一聲,“這個方紅軍很重要,小常對他了解嗎?”
“我已經告訴小常了,我看他們處得很好,合乎您的判斷,不即不離,互惠互利。”
寧瑞豐點點頭,又問道:“寧州市的形勢怎麼樣?”
“如果沒有外來因素的干擾,寧州一定會發展得很好,根據小常的介紹,寧州市第一季度國民生產總值,比去年同期增長百分之十七點三,第二季度雖然尚未過去,但頭兩個月也是比去年同期增長百分之二十以上,小常搞經濟,確實有一套。”
“哈哈,這小子喜歡當甩手掌櫃,抓大放小,拿著鞭子棍子『逼』人家幹活,倒是能調動手下人的積極『性』啊。”
餘振夫點頭說道:“您當初『逼』他從政,算是『逼』對了。”
“嗯,可惜,有人容不下他喲。”
“是的,據我所知,這次老二老三聯手,糾集了一批人,有劉家的、高家的、方家的、餘家的,對小常來說,是兵臨城下呀。”
接著,餘振夫詳細的敘述了寧州的形勢,平常他很少單獨出門,這次是受寧瑞豐委派才前去寧州的。
“唉,老二老三有點等不及了。”
寧瑞豐嘆了一口氣,臉『色』一沉,陷入了苦思之中。
餘振夫默然,沒有人能比他更瞭解寧家,瞭解寧瑞豐心中的通楚。
常寧的突然出現和橫空崛起,以及老爺子對他的看重和他自身的能力,已經徹底改變了寧家成員之間的結構,更威脅到老二寧曉南等人的地位,隨著老爺子的不斷老去,寧曉南等人終於等不及了。
他們這是要置常寧於死地啊,寧州如果出現『亂』子,特別是經濟滑坡和社會動『蕩』,那他的政治前途就將畫上句號。
禍起蕭牆,避無可避。
“振夫啊,要是寧喬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