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以王玉文為代表的原劉為明一派,竟然與原來的敵人,和以高飛為代表的外來戶鄭家合作,在青陽的政壇上,不啻是投下了一顆十萬噸級的原子彈,既匪夷所思,又史無前例,就連剛當上政法委書記的公安局長洪濤,算得上是青陽官場裡的老江湖了,乍聽之下,都捏著電話楞了老半天。
“我的乖乖,老天爺啊,”洪濤在電話那頭連聲的感嘆,“真是巾幗不讓鬚眉,誰敢說女子不如男喲,小常,女人的心,刺人的針,這女人幹起政治,比我們男人狠毒多了,佩服,佩服啊。”
“呸,”常寧坐在書房裡的桌子上笑罵道,“洪哥,我說你一個大老粗,在我這個高階知識分子面前裝啥假斯文,收起你那套感慨和抒情的玩藝兒吧,我可答應人家了,你就痛快點,幹不幹?”
洪濤笑道:“老弟,好生意怎能丟下你老哥哥呢,你說吧,我照著做就是了。”
“你把你手頭的工作扔了,馬上去找邱部長孫部長,然後去王縣長家,你們四人聚會,互惠互利,反正一個原則,我們的底線不能丟,該是我們的,一絲一毫都不能鬆口。”
“哈哈,你就放心吧,”洪濤笑過之後問道,“小常,你這叫啥計策呀,聯合鄭家壓迫方天正,可有點犯忌啊。”
常寧笑道:“洪哥,人家娘們都敢,咱們這些大老爺們怕個屁呀,這叫遠交加近攻,他方天正不是和高飛也有勾結麼,他能做初一,咱當然也能做十五,這次就是要出其不意,打他狗孃養的方天正一個措手不及,你洪哥這些年受夠了方禿子的氣,也該來一回翻身農奴把歌唱了嘛。”
洪濤深有同感的說道:“你說的一點也沒錯,這次就是要告訴青陽縣上上下下的幹部們,不光是他方禿子一個太陽,哈哈,他欠的債太多太多,也該是還點本錢付點利息的時候了。”
常寧又給洪濤送了顆定心丸,認認真真的分析道:“再說了,要想回報,必得付出,讓高飛得點便宜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那個蘇永剛是個機會主義者,丁穎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不會對鄭家和高飛死心塌地,他們那點勝利果實,三個人一分,高飛能拿到多少?就她那點力量,到時候收拾起來,還不小菜一碟手拿把攥?”
“嗯嗯,兄弟,我知道收拾女人你很在行,老哥佩服,哈哈,”洪濤壞笑著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這回咱們是支援一把手,體現地委的意志嘛,不說了,我得趕緊出門,來他個多管齊下加大壓力,諒他王玉文這個老實人不敢不配合我們。”
真象三國演義裡故事啊,合縱聯橫,聯吳抗曹,智慧的力量可以引發青陽的政壇鉅變,常寧擱了電話,搓著雙手一個勁的壞笑,如果一切順利,明天的縣委常委會就有好戲看了,一向穩坐釣魚臺的方天正付書記,一覺醒來就會發覺,四面楚歌,八方有敵,自己已成了無處可逃的楚霸王,呵呵,痛快啊,阿基米德怎麼說來著,對,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地球,咱小半仙不才,只需要給咱一縷陽光,就能讓青陽大地無比的燦爛。
女人們不在,落得耳根清靜,丁穎帶著那個男人婆回了縣城,杜秋蘭被高飛拉著去了街上,常寧也懶得去隔壁的鄉政府上班,反正最近姜希的表現不錯,大可放手讓她過過一把手的癮,領導麼,就是要把精力放在琢磨人事問題上。
可是,他想大上午睡個懶覺的計劃沒能實現,杜秋蘭和王石扶著高飛一拐一拐的進來,臭娘們的白裙子沾滿了泥灰,左胸的地方還破了一塊,連粉紅色的罩罩都露了出來,臉上大汗淋漓,極其痛苦的樣子,雪白的右腿多了兩道長長的傷痕,無力的在地方拖行,常寧吃了一驚,急忙起身,幫著讓高飛在沙發上坐下,只瞧一眼,便知一定是脫臼了。
瞅著高飛那張有點扭曲的臉,常寧心裡一個勁的樂,臭娘們,你也有喝涼水塞牙的時候呀,咱水洋不是平凡之地,不是你說來就來的。
心裡幸災樂禍,臉上卻極其的關切,衝著杜秋蘭和王石問,“咋回事,誰這麼大膽?敢如此欺負縣委書記,我饒不了他。”
杜秋蘭小聲說道:“是你的大黑馬,把高書記給摔了。”
常寧的雙眼瞪得更大了,這回是衝著王石一個人的,“好你個老不死,我是怎麼交待你的,他孃的,你現在越來越放肆了,竟敢違抗我的指示。”
王石一臉的歉疚。指指沙發上的高飛。又指指杜秋蘭,嚅嚕著道:“對不起,小常,是高書記和你的蘭姐要騎馬,我,我怎麼能……能拒絕呢。”
“呸,”常寧生氣的啐了一口,狠狠的把手中的報紙砸到王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