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天,常寧過的是樂不思蜀的日子,要不是杜秋蘭著不住的催促,加上“恐嚇”說母親馬上要回家,他肯定還得賴上一天兩天的,至於那方面的“事蹟”,就不詳細的一一道來,你們懂的,反正功夫是一日千里,突飛猛進,享盡魚水之歡,嚐遍情愛之味,難怪孔老夫子都對此極為推崇,那工作,雖然消耗體力,但卻是甘之若飴的付出,叫什麼來著,累,並快樂著。
從青州回水洋公社,不用經過縣城,在城東區區公所附近的車站下了公共汽車,常寧老遠就瞧見羅鐵貴正在等他,不禁嚇了一跳,因為旁邊還有兩匹少見的大白馬。
“老羅,你搞什麼名堂?還僱兩匹馬來接我這落難之人。”
羅鐵貴笑道:“你想得美,這是軍分割槽騎兵連的,就看你敢不敢騎嘍。”
常寧一咧嘴,接過韁繩讚了句“好馬”,一個翻身躥上去,穩穩當當的坐到了馬上,“呵呵,別忘了,我當年在縣武裝部養過幾天馬,快走吧。”
羅鐵貴朝區公所呶呶嘴,“不進去見見領導?剛才我可碰上書記和區長了。”
“呸,還見個屁,”常寧不屑一顧的說道,“一個行將就木的破衙門,他們自己都為自己的位置發愁呢,有什麼好見的。”
羅鐵貴上了馬,再往車站口瞅瞅,壞壞的笑問:“你真的一個人回來的?不應該吧。”
常寧心虛的笑笑,“老羅,我發覺你現在越來越討厭了,看來我得離你遠點。”
羅鐵貴哈哈一笑,打馬前奔,“小常,你現在象個男人嘍。”
常寧不敢再往那上面扯,夾馬追上幾步,趕緊問起公社裡的情況。
“計劃沒有形勢變化快啊,前幾天,突然接到縣裡通知,說軍分割槽要在我們水洋公社的大青山,搞一次小規模的戰術對抗演習,科目是藍軍奇襲大青山的三零六基地,不讓縣領導到場,只指定你和我兩人參加,我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你在軍分割槽吹牛吹上了天,好傢伙,今天上午一下子開來了上百人,都騎著馬,單司令不用說肯定來了,連軍區的楊瘋子都冒了出來,路過公社也沒下馬息息,直接去了石岙大隊,現在楊瘋子和單司令就住在你家,逼著劉書記和縣武裝部孫部長到處找你,你要再躲著不出來,楊瘋子保準會拆了你家房子。”
“我的天,這楊瘋子幹嘛待在我家呀,”常寧笑問道:“老羅,楊瘋子有那麼可怕嗎?”
羅鐵貴正色道:“小常,你是沒在他手下當過兵,當然沒有體會了,我剛當兵那會,就在軍區警衛營,平常樂呵呵的小老頭,一到訓練場,那個兇狠喲,讓你殺了他的心都有,每天都折磨你十來個小時,累到你一動不動為止……”
“呵呵,來得好來得好,”常寧聽得直樂,“老羅,楊瘋子來得好呀,這回咱得狠狠的宰他一把,這麼一個大領導光臨我們水洋公社,開天劈地頭一回,真是一個好機會,不能白白便宜了他老人家。”
羅鐵貴埋怨道:“那你吹牛也吹得太大了,我上次就是喝酒時那麼一說,你倒好,還真吹到楊瘋子面前,他那個脾氣,準跟你較勁。”
常寧問道:“老羅,你的民兵營到底行不行?”
“哎呀,打仗的事你不懂,”羅鐵貴說道,“我上次說的是偷襲,這回是對抗,真刀真槍的幹,人家三零六基地有所準備,提前防範,畢竟是正規軍,我們贏的把握不大啊。”
“老羅,啥真刀真槍的?那我們可玩不起,楊瘋子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們民兵要出點意外,都是有家室的人,咱們拿啥賠償人家。”
羅鐵貴笑道:“死人一般倒不會,負點傷還是有的,我看到運來的軍用物資了,就放在石岙大隊部,全是演習專用的空包彈。”
“那怕個屁呀,狠狠的幹唄。”常寧嚷道,“楊瘋子人不錯,在軍分割槽還請我喝酒來著,咱們輸得起,三零六基地可輸不起,幹,就當逗老頭子開心了。”
“呵呵,你說幹咱就幹,快走吧。”
揚鞭策馬,到了自己家附近,常寧嚇了一跳,到處有軍人,下了馬,羅鐵貴去大隊部還馬,常寧一個人來到門口,被兩個全付武裝的哨兵擋住,常寧無奈的笑笑,真是有家難進啊。
“讓那個臭小子進來。”果然,是楊瘋子的聲音。
院子裡多了兩頂帳篷,也不知道里面藏著啥,楊北國坐在棗樹下,笑呵呵的瞧著他,周圍站著好多人,單司令、劉書記、孫部長,還有三零六基地的王部隊長和劉月紅,還有一個手拿攝影機的軍人,好象聽了單司令的吩咐,一個勁的朝他身上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