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畢,舉盅一飲而盡。
於瑾接著道:“不知來送酒, 若個是陶家。”
以下是姜希,“淺把涓涓酒,深憑送此身。”
常寧一聽心裡直樂,妖精,你“送此身”,那也得看我樂意不樂意喲。
常常朝常寧一笑,“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常寧又是暗笑,咱不是早就親過你了麼,你還想親,以後有的是時間哩。
斜眼去看杜秋蘭時,杜秋蘭恰好也正拿眼瞄他,但見她俏臉微微一紅,細聲念道:“綠蟻新焙酒,紅泥小火爐。”念罷,桌下面的小手卻放到了常寧的膝蓋上。
常寧心裡一熱,畢竟是自己的女人啊。
虞挺華拿手肘碰碰常寧,“常書記,該你了。”
常寧一楞,他對這方面素來不感興趣,實在是肚子裡沒貨,憋也憋不出來的,還是蘭姐貼心,對他網開一面,迅速的在他膝蓋上寫了幾個字,這點記憶力他還是有的,於是裝出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舉起酒杯不慌不忙的說道:“呵呵,獻醜獻醜,下馬飲君酒,問君何所之。”話音未落,手中的酒早已進了嘴。
虞挺華微微一笑接道:“得錢即相覓,沽酒不復疑。”常寧笑他:“帶個錢字,俗也。”輪到於瑾念道:“坐上客常滿,杯中酒不空。”常寧又胡亂的評論:“八仙桌才坐六個人,不通不通。”姜希說:“悠悠迷所留,酒中有深味。”還瞥了常寧一眼,他便不敢開口了,只聽常常接道:“珍重主人意,酒深情亦深。”常寧心裡直樂,那是當然了,青梅竹馬的嘛,這時身邊的杜秋蘭緩緩吟道:“忽與一觴酒,日夕歡相持。”連常寧都聽出詩中之意了,其他幾位豈能不懂弦外之意,杜秋蘭頓覺太過直白,俏臉立時紅了。
常寧稍作思考之狀,待杜秋蘭發過來“資訊”,便搖頭晃腦的念道:“醉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呵呵,喝酒喝酒。”
酒過三巡,常寧應答如流,於瑾她們是大為驚奇,聽聞常寧不喜讀書,難得有此文才啊,只有常寧旁邊的虞挺華瞅出了端倪,心裡有數,他明白杜秋蘭的意思,小常好酒善飲,又童心未泯,這除夕之夜讓他滴酒不沾,這過年肯定是高興不起來,放他飲個三盅,應該對他身上的傷口沒有大礙。
果然,第四輪下來,常寧沒了杜秋蘭的幫忙,便毫不奇怪的卡住了,撓頭拍腦的苦思一番,在眾人的催促聲中,胡亂的念道:
“景陽崗今無老虎,酒醉也敢夜過崗。”
不待眾人起鬨,常寧便舉筷投降:“諸位諸位,我不喝了,老實吃菜就是,唉,知道你們變著法子對付我,我堅決不玩了。”
虞挺華笑道:“呵呵,等小常的傷好利索了,我們再陪他喝個痛快,大家抓緊時間吃菜吧,說好今晚我們要守歲到天亮的,待會請常書記講講,水洋鄉第一名言的來歷。”
常寧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也有點暗自得意,總覺得自己過去那點經歷,就是什麼光輝事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