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初冬之交的京城,顯得十分涼爽舒心,正是常寧喜歡我季節。
跟著桑梅瑩下了飛機,常寧一眼就看到了爺爺的紅旗轎車,不過,站在車旁的不是司機,而是小叔寧曉華,寧家唯一不屬體制內的家庭成員,京城大學哲學糸的講師,一付典型的知識分子打扮,臉上多的是和善和淡泊。
寧家人丁興旺,除了分居京城各處的,還有一些在其他省市工作,常寧平常很少聯絡,來行更少,只有這個小叔子,他很有好感,通個電話是經常有的,已到了超越輩份嘻笑怒罵的地步。
常寧挎著包急忙上前,為桑梅瑩作了簡短介紹。
“老叔大人,小侄怎敢勞您大駕呀,嘖嘖,我國未來的哲學大師,老嬸要是知道了,還不揪我的耳朵打我屁股呀。”
寧曉華衝著常寧的胳膊,用力拍了幾下。
寧曉華微笑道:“沒辦法,我也不想來呀,可老頭子老太太臨時抓我的差,我敢違抗嗎?”
常寧乾笑著大搖其頭,“不會吧,老爺子的司機呢,還有,以前都是餘叔來接我的啊。”
“哈哈,在咱們家,他們一個個都是官僚,就我是人民群眾啊,再說了,老頭子特絕,就你小子大駕光臨,家裡是閒人免進,難不成讓老頭子自己親自來接你,他老人家也不會開車哦。”
常寧樂呵呵的笑道:“老叔啊,明人不做暗事,您也別藏著掖著了,沒有別有用心,您這位未來的大哲學家能出來接我嗎?快說快說,這回要我贊助您多少大洋?”
寧曉華笑著說道:“果然是鐵口神算小半仙,不多不多,赴西歐半年進修,需要你這大財主贊助五萬元,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常寧故作無奈之狀,朝桑梅瑩說道:“領導,你看看你看看,首都人民就是這樣歡迎我的,腳剛落地,就先來一次搶劫敲詐,我這個小輩當得太辛苦了。”
桑梅瑩笑而不語,看著叔侄倆的鬥嘴。
寧曉華糾正道:“贊助,是贊助啊,常少爺,這是為了科學研究。”
一邊說笑,寧曉華一邊招呼著桑梅瑩上車。
常寧坐到駕駛座上,發動了汽車,“老叔,二叔最近怎麼樣了?”
付座上的寧曉華,朝後視鏡瞥了一眼說道:“老二啊,人家是當官的料哦,整天板著張臭臉,好象全世界都欠他似的,見了誰都是神神道道的。”
常寧笑著說道:“我說句悄悄話啊,二叔也忒不地道了,我給他打電話,呵呵,只給五分鐘時間,有那麼忙嗎?整得自己象是國家領導人似的。”
寧曉華也笑起來,“就是,轉來轉去,一箇中組部辦公廳常務付廳長,也就能嚇唬嚇唬基層幹部群眾,在京城啊,說穿了,不就是跟在領導後面那個拎包的麼,哪象你,在下面自由自在,一方大員,獨立主政,想幹麼就幹麼,玩似的。”
常寧樂道:“哎哎,老叔大人,注意用詞哦,什麼叫玩似的,難道,難道我不象當官的嗎?”寧曉華笑道:“呵呵,有一回老太太來了興致,講了你不少英勇事蹟和英雄故事,總覺得,總覺得你不大象啊。”
說得後面的桑梅瑩也笑了起來。
常寧嘆著氣道:“唉,白混了,白混了這麼多年,我還以為我的形象,起碼有八分高大呢。”
汽車路過京城大學,常寧剎住車,不由分說的把寧曉華攆下了車。
寧曉華伸開五指喊道:“臭小子,別忘了,你欠我五萬元,五萬元。”
常寧把著方向盤,噗地笑道:“瑩姐,我這位老叔怎麼樣?一個十足的哲學『迷』,喜歡找點藉口到處跑,名為進修實則觀光,現在啊,立志在我的贊助下,遊遍世界各地的名勝故跡。”
桑梅瑩微笑道:“很可愛嘛。”
“那,那我呢?”
“嘻嘻,非常可愛,非常非常的可愛。”
紅旗轎車駛入了一條林蔭道,桑梅瑩看了一眼車外問道:“小常,我們直接去你爺爺家嗎?”
常寧點頭說道:“是啊,反正你開會是明天報到,等會咱們出來,就先在附近的京西賓館住上一晚吧。”
桑梅瑩來京,除了在常寧的陪同下拜訪寧瑞豐,還要參加為期三天的全國外事會議。
寧瑞豐正坐在院子裡的小桌子前,手拿一本棋譜,對著象棋盤上的殘局冥思苦想。
常寧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從後面矇住了他的眼睛。
寧瑞豐笑道:“傻小子,你的左手還有點『藥』水味喲。”
常寧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