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效侖起身開門,進來的赫然就是錦江地委常委兼錦川市委書記姚健。
常寧迎上去,自然又是握手又是道歉,什麼不知領導駕到,有失遠迎萬望恕罪,云云,把臨時能想到的歡迎詞,一古腦兒的搬了出來,真誠而又熱切。
“常書記,那你是不是要組織人馬,到大門口列隊歡迎我呀。”姚健握著常寧的手笑道。
高大的個子,微胖的身材,英俊的面龐,老成的舉止,秀氣的笑容,常寧稍作打量,心中便有些感慨,姚家在京城也算是排得上號的,老爺子曾評說過,姚家出人才,生不逢其時,對於前半句,見了姚健便覺果不其然。
“說曹『操』曹『操』到,迎接領導,怎麼熱情也是應該的麼,禮多不怪啊。”常寧也笑得熱情漾溢
姚健也是暗中打量著常寧,傳說中的寧家長孫,可是個非常有故事的人,初來錦江時遠遠的見過一面,電話通了幾次,聞面不如見面,果然是大氣的人,長相也比傳說中的堂堂多了,總之,給人以一種不會討厭的感覺,只是目光有些怪異,姚健一時看不出哪是什麼意思。
關於官場上的用詞,常寧還是特別注意的,比方說嘛和麼兩個感嘆詞,那還是他在之江省青陽市時,老機關錢臨濤教他的,在下屬或同級面前,儘可以用嘛字,而面對領導,要收起嘛字用麼字,而且還得儘量少用不用,並帶著謙虛和恭敬的語氣。
李效侖向姚健招呼一聲,並知趣的告辭,兩位京城紅『色』子弟的會面,任何人在場都是多餘的。
“李主任請等等。”姚健沒帶著公文包,卻從襯衣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匯票,笑『吟』『吟』的遞給了李效侖,“為了支援兄弟般的萬錦縣的扶貧工作,錦川市決定支援三十萬元,錢不多,情為重,萬望笑納哦。”
“姚書記……您,您真是太客氣了。”
嘴裡客氣,手上卻沒有一點客氣,李效侖不好意思的接過匯票,眼睛看向了常寧,心說領導你真行,見菜剝見雞捉,雁過撥『毛』的招法玩得稔熟,有了這三十萬,今年全縣的招待費有著落了。
“哎,效侖你這是幹什麼,還嫌姚書記送少了?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嘛,收下收下。”
李效侖笑起來,忙不迭的向姚健表示感謝。
姚健指著常寧,邊搖頭邊笑道:“好你個常書記,聽你的話,還是嫌我送得少了嘛,我,我找誰說理去呀。”
“按姚書記你的級別,五十萬是起碼的喲。”常寧微笑著,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意思,“效侖,麻煩你找一下柳部長和玲子丫頭,幫我買點菜,我要設家宴款待姚書記。”
李效侖應聲而去。
常寧陪著姚健,出了縣委大院往家而來。
“常書記,你們這個幹部宿舍區真不錯呀。”姚健讚許道。
常寧點頭表示同意,“這就叫做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不想享受都不行呀。”
進了客廳坐下,泡茶敬菸過後,姚健笑問:“還是孤枕難眠吧?”
“唉,沒法子,生了孩子忘了老公,不肯到窮山溝來陪我吃苦了,姚書記,我可比不上你夫唱『婦』隨啊。”
姚健的身體在沙發上動了動,微笑著提議,“咱倆誰跟誰呀,書記書記的叫來呼去,聽著彆扭,別人還以為我們在臭顯擺呢。”
常寧也不客氣,“呵呵,我沒意見,這佔便宜的事,我是不幹白不幹。”
姚健笑著說道:“那麼,總得有個合適的稱呼吧。”
“四海之內皆兄弟,走到一起是個緣,姚兄,怎麼樣?”
“不錯不錯,姚兄這個稱呼我喜歡,受之不恭啊,那麼,常老弟,如何?”
“慚愧慚愧,我佔的便宜更大嘍。”
兩個人相視一笑,對便宜的說法心照不宣。
姚家老爺子雖然地位不如寧老爺子,資歷級別相差甚遠,但也是開國功臣裡排得上號的,論年齡,兩位老爺子是同一個時代的人,姚健是姚老爺子的小兒子,和常寧平輩論交,常寧當然是得了便宜了。
不過,據寧老爺子介紹,姚老爺子出身工人家庭,世代居住在東海市,參加革命也是從城市開始的,是黨內著名的老地下黨,建國後前二十餘年,一直在東海市工作,從事的是黨的宣傳工作,七十年代開始調到京城,做過一段時間的*長,後來有些反覆,但還算平安著陸,在中宣部付部長任上離休。
可惜兩位老爺子不是一個山頭下來的,交往不多,寧老爺子也是諱莫如深,不肯介紹更多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