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那看看。
蔣小天幫著收拾,不經意抬眼瞅見夏晝正站在沙發旁,輕撫著落地燈的燈柱,蔣小天心裡微微一動,這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一種告別。夏
晝在房間裡沒長待,後來就出去了。
等蔣小天呼哧帶喘地抱著最後幾個袋子堆在院中央如小山的東西上,夏晝就站在入院的那株古銀杏樹下,落地一片金黃,未落的掛在枝椏上在陽光下像是金子似的。他
上前抹了把汗,“爺,該裝箱的、該放院子裡的都完事了。”夏
晝仰頭看著頭頂的大片金黃,意外地說了句,“最終還是看不見新葉抽綠啊,但也還好,至少看見了黃金鋪路。”
蔣小天不明就裡的。
“樹底下有酒罈,都挖出來吧。”夏晝沒傷春悲秋,吩咐了句。有
酒啊?
一聽這話蔣小天就可起勁了,能埋在樹底下的基本上都是夏晝自己釀的酒,關於這點蔣小天十分了解。
甚至都沒用保鏢幫忙,吭哧吭哧地撅屁股挖,結果,生生挖出10罈子酒,一字排開,旁邊一個坑一個坑的,蔣小天累得連開酒封的力氣都沒了,乾脆躺地上,枕著厚厚的銀杏葉子直喘氣。
夏晝上前將一罈子酒拿在手裡,開啟。蔣小天看著她,心裡多少暖意,他的爺還是心疼他的,都主動給他開酒喝呢。結
果,這酒不是給蔣小天的,夏晝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後走到那堆東西前,酒罈一倒,酒如數灑在東西上了。蔣
小天一骨碌爬起來,盯著倒出來的酒,心若刀割。
夏晝命保鏢將剩下酒罈裡的酒都這麼倒了。蔣
小天心裡那個翻江倒海啊,眼睜睜看著一罈罈醇香美酒都這麼浪費了。那些東西挺雜的,什麼都有,日用品啊,擺件啊,梳妝盒啊等等,好像都是女性用的東西。
做完這些,夏晝就打發保鏢出院子回車上了。
她沒走,站在那堆東西前。蔣
小天雖心疼酒,但也心疼夏晝,她的情緒看上去是挺穩定,但總覺得她心裡挺難過的。
於是上前。
剛要開口安慰,夏晝就問他,有煙嗎?有
蔣小天趕緊掏出煙盒,從裡面倒出支菸來遞給夏晝,然後又翻出打火機,想給她點,她沒用,接過打火機,煙叼在嘴裡,火苗一竄就點了煙。可
她沒熄火,手一揚,打火機就在空中劃下一道拋物線,落點處就在那堆東西上,緊跟著火舌蔓延。
蔣小天痛心疾首:“我的Zippo……”夏
晝什麼都沒說,盤腿坐在地上,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眼前漸漸火海,許久不抽市面上的煙了,嗆得很,也苦澀得很。
蔣小天哪敢在她面前嘰歪,沒轍,也在她身邊坐下,陪著。就
這樣,直到那堆東西都燒得面目全非,直到夏晝把手裡的那根菸抽完,手指一彈,菸頭就準確無誤地掉進火裡。
蔣小天這才期期艾艾,“爺,這、這些東西燒了也太可惜了。”不少物品都挺精緻的呢,一把火就沒了。夏
晝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火舌搖曳,“我燒的都是夏晝的東西,從今以後再無夏晝。”
“啊?”這番決絕令蔣小天心裡一哆嗦。她
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浮塵,說了句,“走吧。”蔣
小天爬起來,問她,“回饒家嗎?”心想著如果回饒家的話順道能經過故宮,要不要提個逛逛故宮的請求?夏
晝淡淡地說,“回滄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