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遠嘀咕了一句。蔣
璃聽不清,許是他無意識的呢喃,喝得太醉了。
沒一會兒,楊遠翻了個身,仰面躺著,閉著眼,一手在沙發底下亂劃拉,應該是在找那隻酒瓶子。蔣
璃隨手往他手裡塞了只空酒瓶,他拎過往嘴裡倒,滴酒沒有。迷迷糊糊睜眼,瞅著酒瓶子“咦”了一聲。蔣
璃坐在旁邊,安靜地看著他。楊
遠醉眼迷離地掃過來,對著她吃吃笑,“夏晝!夏姑娘!”他一把扯住她的手,借力晃晃悠悠坐了起來。
蔣璃就任由他薅著自己,一時間有些恍惚。不過短短數月,再聽到夏晝這個名字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楊
遠整個人靠在沙發上,鬆了手,衝她笑,大著舌頭,“夏姑娘啊,陸、陸東深每天可想著你了……”蔣
璃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啊,別、別不信我……”楊遠打了個酒嗝。
蔣璃微微皺眉,抬手扇了扇。
楊遠卻往她身邊湊合,又把她的手拉過來,喋喋不休的,“你捅了自己,你、你當他不疼啊……疼啊,他每天都疼啊。”蔣
璃把手抽回來,坐遠了些,“楊遠我問你,陸東深的手是怎麼回事?”“
手?”楊遠抬手撓了撓頭,迷迷糊糊的,“手……”
等了半天,蔣璃也沒從他嘴裡得知什麼情況,想想也就作罷,一個醉鬼,她能從他嘴裡得出什麼訊息來?叫了蔣小天進來,他走路也打著晃,腳底就跟踩了雲似的飄進來。
“爺……”
但相比其他人來說尚算清醒,敢情是這一年來練出來了。
“叫車叫代駕,送他們回去。”
**
楊遠被送回天際酒店的時候,窗外的雪已經停了。夜
色沉沉。
窗玻璃上炸開的光亮不再是煙火,而是天際的霓虹。身
上的外套被助理脫走拿去洗了。
房門一關,室內就異常安靜,與古城那條街上的熱鬧就成了對比。楊
遠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先去衝了個澡,出來後換了寬鬆的酒店睡袍,又倒了杯水,似牛飲後這才稍稍緩了悶漲的感覺。再倒了杯水,這次就沒急著喝完,小口飲,然後翻出手機。往
窗子前的單人沙發上舒舒服服地一靠,水杯放旁邊,撥了號過去。
手機那邊很快接通。“
滄陵的酒可真烈啊。”楊遠自顧自地說,“擎著是我以前給你擋酒酒量都練出來了,要不然非得折在夏晝那。”
他還是習慣叫她夏晝。倒
不是他不喜歡蔣璃這個名字,挺好聽的,但他總覺得如果叫她蔣璃了就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夏晝,潛意識裡,蔣璃是屬於滄陵,屬於譚耀明的,在蔣璃的過往裡沒有北京,沒有天際,沒有陸東深。
那頭沉默了稍許,開口問,“她怎麼樣?”“
好,好得很。”楊遠翹起二郎腿,看著窗外的霓虹絢爛,“滄陵真是個好地方啊,你家女人一回來就如魚得水,每天過得那叫一個自在,身邊圍了不少弟兄,一口一個爺的。我算是看出來了,譚耀明不在了,那群人就把你女人當成頂樑柱了。”那
頭不說話了,只有呼吸聲。
楊遠笑了笑,端起杯子呷了口水,“我們今晚慶祝倒春寒,你都不知道整個古城有多熱鬧,哎陸東深,我是真心勸你過來,你就知道什麼叫生活,什麼叫只是活著。”
“她開心就好。”陸東深的嗓音低低的。
楊遠說話大喘氣,“這開心不開心的要看怎麼個標準,有酒有肉有自由自然是開心,但這人吧,還是有私心的,總想著在本來美好的日子裡折磨自己一下子。”陸
東深自然是瞭解楊遠,能這麼說肯定是有別的事,開口,“有事你就說。”
楊遠笑得開懷,又砸吧了兩下嘴,“饒尊這烤犛牛的手藝其實真心不錯,我到現在還回味呢。”不僅回味肉香,還有歡笑聲,似乎就嵌在耳朵裡,揮之不去。
這麼一瞧,他突然覺得整個天際好高處不勝寒啊。見
陸東深不吱聲,楊遠繼續嘴賤,“能鉗著一個人的軟肋就是好,就說你吧,為了知道夏晝的事,我怎麼廢話你不都得聽著?”
要是擱從前早就掛他電話了。陸
東深沉沉,“楊遠,我看你是真喝多了。”“
清醒的很。”楊遠哼哼笑,“所以,她問你情況的時候我才聽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