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聞一下,好聞嗎?”
“好聞!像是沉香,可聞上去要比沉香的氣味柔和啊。”
“是白木香,也叫土沉香,剝離樹皮的樹脂,我將木香裡苄基丙酮、白木香呋喃醇分離,只抽取白木香酸、白木香醛和揮發成分的茴香酸等氣味,就是你現在聞到的味道。”
“氣味分離?左時,你太牛了!”
“利用這種方法,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秘方里的秘密了……”
……
“放我出去!你們放開我!”
“放你出去你又能做什麼?你以為你還能做什麼?”
“你這個瘋子!你會遭報應的!”
“會不會遭報應不知道,我只知道從今以後沒人再會相信你說的話……”
蔣璃猛地睜眼,大口喘著氣,夢境交疊,耳邊還回蕩著夢裡的撕扯、憤怒和歇斯底里,夢中殘缺的片段像是一場車禍過後留在腦中的碎片,扎得她腦神經生疼。
她從床上坐起,抱著頭。
疼痛難忍,像是長了腳,由頭到心口最深處,如紮了把刀,不停地剜肉挑筋。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她再也承受不住,踉踉蹌蹌下了床,衝出了臥室。
窗外夜深,三十幾層的高度,星空很深,月兒很圓。
蔣璃扯過沙發上的挎包,抖著手從裡面掏出一個扁平長方形的黑色金屬煙盒,順勢也帶出了一把刀。
是她剛買的那把芬蘭刀。
蔣璃怔怔地看了少許,手緩緩伸向它。
最適合野外生存的刀,削鐵如泥,更別提是筋骨了。
手指剛碰到刀柄,倏地止住。蔣璃急促呼吸,盯著近在咫尺的芬蘭刀,許久,手轉了方向,摸過煙盒。
輕輕一按,金屬蓋彈開,盒裡有十支黑色細長的女士煙。
點了支菸。
菸絲漸漸圍身,染了煙中香,似高山青木之氣,似蒼山雪水之味,又是極淡的清雅,清冷中有一絲溫暖。
蔣璃吐了一口煙霧,這香氣終究安撫了她的緊張和焦躁不安的情緒。尋了落地窗旁的一角窩下來,一手夾著煙,一手環抱雙腿。
月光清冷,落在敞開的金屬盒嵌著的合照上,合照裡的女子長髮飄飄笑靨如花,男子含笑俊逸軒昂不凡,兩人相依相偎,眼裡唇角都是甜。
左時……
你教會了我怎麼面對孤獨,可現在,我始終還是一個人,與孤獨為伍。
蔣璃將臉埋在膝蓋裡。
夾煙的手還在微微顫抖,手腕上那隻青色的眼在菸絲繚繞下似乎也陰鬱了不少。
也許左時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之後,她也開始了害怕面對噩夢醒來的深夜。
手機鈴乍響。
在這樣寂靜的午夜,突然有了動靜的手機總歸不是好事。
唯一的好處是,讓蔣璃覺得她不是唯一醒著的人。
接了手機,那頭是蔣小天鬼哭狼嚎的動靜。
“蔣爺,出事了!”
蔣璃趕到的時候,房間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客廳裡都是保鏢不說,各個慌里慌張,只穿了一條小褲衩的邰國強騎在蔣小天的後背上,形似八爪魚,嘴裡不停喊著,“走開!你給我走開!別纏著我!”
蔣小天揹著邰國強,兩隻手亂劃拉,可邰國強的力氣不小,胳膊卡住蔣小天的脖子,雙腿纏在他腰上,任蔣小天怎麼晃都不下來,見蔣璃來了,跟見著千年救星似的哀嚎,“爺,救我!”
景濘也在,顯然這一幕弄得她不知所措,看到蔣璃後先是愕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說,“蔣小姐,快來處理一下吧。”
蔣璃也沒理會景濘異樣的目光,上前後將挎包往沙發上一扔,衝著那幾名保鏢喊了一嗓子,“分開他們啊。”
是邰國強手底下的保鏢,許是怕傷著老闆也不敢來硬的,聽蔣璃這麼一吼,幾個大男人這才上前來掰腿的掰腿,撬胳膊的撬胳膊,蔣小天頂著雞窩頭直嚷嚷,“哎,輕點!扯我胳膊幹什麼?哎呀,脖子!脖子!”
好不容易把邰國強從蔣小天身上拉下來了,卻見他還是歇斯底里,衝著空氣不停地揮舞手臂,“走開!走開!”
兩名保鏢死命拉扯著他,但也顯得有些吃力。
蔣璃走上前,避開他揮舞的手臂,叫他的名字,“邰國強,看著我!”
邰國強這才緩過神,見是蔣璃,激動地一把將她胳膊箍住,“法師救我!她來了!她就站在那!”說著抽出另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