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發生太快,前後不過幾秒鐘。陸
東深反應過來時,蔣璃已經被拖出好遠。
眼前的帳篷一陣劇烈搖晃,然後是龐然大物壓過地面的聲響。夜
色中隱約可見獸的身影,像是在拉扯什麼。陸東深快速衝上去,卻見那獸將蔣璃高高拋起,張開了血盆大口。
他拼盡全力往前衝,可心早就涼了半截,尤其是眼睜睜看著蔣璃被吞進了獸的嘴巴里。“
蔣璃!”陸東深厲吼。
下一秒,眼前的狀況卻發生了逆轉。那
獸沒能闔上嘴巴,拼了命地在地上打滾,巨大的身體頓時將地面上的泥土撲騰而起,竟形成了巨大的土灰漩渦,讓陸東深一時間看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土
灰瀰漫著空氣,嗆得人直咳嗽,陸東深正打算往裡衝,就見土灰漩渦落了。眼
前的一切都清晰明瞭了。可
也就是這麼一瞬的明瞭,讓陸東深止住了腳步,眼底驚愕。月
色清冷。這
個時刻,是徹進骨子裡的冷。
那獸的嘴巴豎杵著一根很粗的木棍,木棍上還掛著他的揹包,就是因為這木棍才讓它的嘴巴想闔卻闔不上。
再看蔣璃,她竟不知什麼時候從獸的嘴裡逃脫出來,騎在它的身上,一手攥著它頭上的一隻角,一手高高舉起刀。月
光不明,明不過那把芬蘭刀。
夜色下,只見刀影一閃,寒光乍現,蔣璃手起刀落乾脆利落,鋒利的刀尖狠狠扎進那獸的腦袋裡。
那獸竟發出一聲嘶吼,劇烈的疼痛讓它拼了命地翻滾,蔣璃被它晃得跟個紙片人似的。
“小心!”
陸東深的提醒剛落,就見蔣璃緊緊攥住刀柄,一咬牙一用力,泛著錚錚光亮的刀刃從獸頭一路劃到身軀,她竟硬生生地給那獸的後背劃開了個大口子。血
一噴而出。獸
這一次發出了歇斯底里,巨型身軀拼盡全力一晃,試圖做最後掙扎。奈何蔣璃死活不撒手,一手攥角一手攥刀。終
於,獸抵不過傷勢,轟地一聲倒地。蔣
璃騎在它身上直喘氣,攥角的手都在抖。直到獸不再抽搐,她才鬆開手,又費力得將刀拔了出來,從獸身跳了下來。雙
腳沾地時,她只覺得兩腿都在打顫。陸
東深將瑞士刀插回腰間,走上前,看著蔣璃。大
片漆黑的夜色凝固了她的身影,身後是被殺死的獸。她站在那,臉上和頭髮上都是血,還有些噴進了眼睛裡,襯得她的眼角血紅。
是獸的血。在
這麼生死一線的情況下,她竟毫髮無損,隻手殺了那隻龐然大物。這個過程極短,足見她的沉著冷靜,也足見她的心冷手狠。這
一刻陸東深就在想,究竟她是經歷過什麼才能這般狠絕?剛
剛那一幕他是看在眼裡的,殺獸時她的雙眼不再柔和,有著比獸還兇的絕決,舉刀落刀的乾脆,那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事。
現在這麼看著她,眼裡的那抹獸血,更像極了她殺紅了眼,全身充滿的也是一股子野性。
蔣璃手裡的刀猩紅,獸的血成流地彙集在刀尖上一滴滴往下淌。她仰頭看陸東深,說,“你的包還在它嘴上掛著呢,你去取吧,我沒力氣了……”話畢,腿一軟。陸
東深手臂一伸,及時將她接住,“一個包而已,你是不是傻?”
就在剛剛的一瞬,他竟有些怕了,他怕她就這麼沒了,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這
麼想著,手臂忍不住收緊,將她圈入懷裡。
只是下一秒被蔣璃煞了風景,她齜牙咧嘴道,“哥、哥!疼!肩膀有傷啊喂……”陸
東深先是一愣,然後鬆開手臂,看著她有點哭笑不得,又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心境好笑,他差點忘了她是譚耀明的人。抬
手擦了她臉上的血跡,說,“這裡住不成了,收拾一下,我們連夜往回返。”殺
了獸,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安然無事,相反,他們會更加危險。深潭裡的獸喜血腥,蔣璃動了刀子,那隻獸的血流得遍地都是,保不齊就會引來潭裡的其他獸,到時候來的可不止是一隻,所以當務之急,走為上策。蔣
璃也知他的意思,點了下頭。反
正麝香液也取了,再在祈神山上耽擱下去也沒了意義,這裡危險重重,多待一秒就有多一秒的危險,雖說趕夜路也是危險,但好在是返程,她只要順著來時的記號一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