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璃聞言後放了心。她
知道自己這點伎倆騙不過楊遠,只不過她是陸東深請來的人,既然開口了,他就不便再駁回面子。在成年人的世界裡,有時候面子往往來的比真與假更重要。
楊遠先是打了個電話到滄陵那頭,然後又走了個開證明簽字傳真的程式。等做完這一切後,他說,最快也要一小時。蔣
璃表示可以等,道了謝,轉身要離開時楊遠叫住了她,可他叫的是,蔣璃。
蔣璃有瞬間的恍惚,不過才短短數日,她怎麼就覺得似乎許久沒人這麼叫她了?
楊遠看著她,直截了當,“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話令蔣璃的嘴角微微一僵,卻並不驚訝。暫且不說饒尊最後的插手,就單算陸東深跟譚耀明的那場明爭暗鬥,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懷疑她同意任職陸門的初衷。想當初滄陵天際被九子橋的傳說和江山圖裡藏有邪祟一事可是她一手搞出來的,攪合得整個天際夜不能寐,在楊遠他們這些人的眼裡,早就視她為譚耀明的幫兇,現在譚耀明人沒了,勢力倒了,她這個幫兇怎會安分守己回頭是岸?“
活著。”她說。
楊遠皺眉不解,“什麼?”“
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活著。”蔣璃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楊
遠一愣,他想過她能答給他的所有答案,方方面面,卻沒料到她的答案會是這兩個字。“
很奇怪是嗎?”蔣璃輕輕一笑,“這世上最艱難的不是求富貴伴攜手,而是活著。楊副總,不管你信還是不信,能夠好好地活著,這就是我回來的目的。”
她嘗試過從最高處一落千丈的滋味,也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更在自責中瘋狂和歇斯底里,她形同困獸、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種活著比死去還不如。滄陵是個神奇的地方,大開大合的世間風情教會了她什麼才是活著,才知道人生苦短,世間榮華最像是一場鏡花水月。這是在歷經苦痛過後、再喪失生存再得生存後的體會。
除了生死,這世上再無大事。所
以,有米有酒的日子,這就是活著,不求大喜大悲,只求從容自在。因
為失去,所以珍惜。
楊遠看著她,很想從她的眼神或隻字片語裡窺出假意來,畢竟活著的意義厚重,不應該從她這麼一個年輕的姑娘嘴裡輕易倒出來。可他不知怎的,就在潛意識中相信她的誠意來,也許,恰恰就是被她口中“活著”二字所震撼。“
你用回來形容自己。”楊遠從煙盒裡取出支菸,沒點燃,只是在指間玩弄,“所以,你並沒有否認你的身份,既然這樣,你想讓我對你放心,更是不可能。”
蔣璃深吸一口氣,胸口悶漲。
“無論你是蔣璃還是夏晝,你就是你,三年前和三年後你都有不純的目的。”楊遠將煙叼在嘴裡,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隔著濃烈的煙霧盯著她,“但陸東深已經將你帶回來了,我也尊重他的想法,今天只想提醒你一句。”“
楊副總請說。”
楊遠夾著煙,“陸東深為了你的事已經被董事局架空了權力,如果你尚算有良心的話就別做對不起他的事。”
蔣璃暗自吃驚,架空權力?
“我跟陸東深同學多年,算是最瞭解他的人,外界對他的誤解很深,再加上他是陸門長子的身份,添油加醋的更是多不勝數,其實,他是個很重情重義的人。”蔣
璃攥了攥手指,鬆開,“楊副總,這世上最難還的就是情義,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情和義,所以,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陸東深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我自認為沒那麼大的本事能在他眼皮底下瞞天過海。”
“但願如此。”楊遠吐了一口煙霧,在心底又補上了句,只要,他別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等
蔣璃出了楊遠的辦公室,方才覺得手心裡攥滿了汗。
心口還是悶得厲害,為陸東深目前的境況,也為楊遠的態度。她本就不是個很在乎別人想法的人,可就那麼討厭別人誤解她,尤其是陸東深身邊的人,就算她有多不想承認,她都那麼清楚自己的心思,她想得到陸東深身邊人的肯定和承認。
她只在她的領域擅長,商界的爾虞我詐她並非能手,所以陸東深在公司裡有多舉步維艱她無法知曉,然而她從楊遠的話裡嗅出危險的意味來,她竟有點怕,唯恐陸東深會是下一個譚耀明。穿
過長長的走廊,斜對面就是總經理辦公室。
蔣璃神情恍惚間瞧見一抹身影從那裡出來,由於蔣璃站在牆的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