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濘匿在昏暗中。
窗外耀的人眼發白的光亮被房間裡厚重的窗簾遮擋,偶有縫隙,數萬丈光芒就被捏成了線,迫不及待地鑽擠進來,落在景濘緊攥著的手指,又折在奶白色的地毯上。
光線太弱,照不明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只是洇在更暗處的身影,模糊的輪廓高大挺拔。唯一有光亮的是他指間的菸頭,像是在幽暗中搖曳著的橙紅色花朵,淺淡的菸絲從花心中伸展,又很快被暗光吞噬。
景濘卻覺得,那像是隻魔鬼的眼,盯著她,即使在黑暗中,這種監視也無所不在。良久後,男人吞吐了一口煙霧,開口,“親王府那片地的開發權拿到手,陸東深靠的並不是他的報價。先是邰國強因為他夫人的瘋言瘋語被踢出局,然後華力集團又頂上了
僱傭商業間諜的帽子,這一件件的事發生的時機精妙絕倫,要是說背後沒有陸東深在操縱,我不信。”
景濘使勁摳著手心,“我不知道這些,所以,我解答不了你的疑問。”
“你背叛我了?”
“我沒有。”景濘條件反射。
男人笑了,“料你也不敢。”
景濘緊緊抿著嘴,手指鬆了又攥。
“陸東深沒走低價這步,你說他是老謀深算還是對你有了懷疑?”男人問。
景濘呼吸急促,“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男人的眼如鷹,微微一眯,“陸東深身邊的人,屬你跟的年頭最長。”
“可他從不相信任何人。”景濘說,“並不是所有事我都有權參與,就算是跟在他身邊的老人,所負責的領域都不同,他從不會把所有事交到同一個人手裡全權打理。”
男人冷笑,“這的確是陸東深。”
“所以,你留著我沒用,我對陸東深根本造成不了威脅。”
“誰說沒用?”男人慢條斯理,“這次,我原本也沒打算利用低價讓陸東深出局。”
“你什麼意思?”景濘暗驚。
男人笑出聲,“只是想試試陸東深的心思,果真是喜歡聲東擊西。”
“也就是說,你早就料到他能拿到那塊地?”“陸東深想要得到的東西,費勁心思也會奪到手,所以,他能摘下那片地的開發權,這一點都不奇怪。”男人彈了下菸灰,“這遊戲,只有他拿到那片地之後才能玩,否則,
沒意思。”
“你到底想幹什麼?”景濘厲喝。
男人盯著她,“你要知道我的想法?如果知道,你會不會去告訴陸東深?”景濘死咬著唇,稍許後說,“我不想參與這場你爭我鬥裡,所以從今以後,我不會幫你再做什麼,至於做過的事我也不會對外透露,你我之間再無關係,你也別再找我了!
”
話畢轉身就走。
手剛搭上門把手時,手機在包裡震動了一下。她掏出手機一看,臉色微變,手指一點,是一段火辣影片。
呻吟交織著粗喘,靡靡之音。景濘覺得像是被人倏地扼住脖子,窒息、絕望,脊樑骨爬了森涼,她轉頭,死盯著沙發悠閒坐的男人。他正擺弄手機,螢幕上的光亮映著男人的眉眼,俊美無鑄,卻陰涼
危險。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他緩緩開口,“這段影片甩出去,我能全身而退,你呢?只要陸東深不信你,一旦把你辭了,這輩子你的職業生涯就毀了。”
“你夠了!”
“怎麼夠?我是這場遊戲的開發者,只有我才有權利說停或繼續。”男人將手機扔到一旁起了身,任由手機裡的影片播放。
聲音如爪,抓得景濘耳膜生疼,她全身無力,踉蹌地靠在門邊。幽暗中,看著男人逐步逼近。“景濘,別試圖擺脫我,你沒這本事。”男人貼上她,抬手摩挲著她的臉,“陸東深迷上了夏晝,這是個好現象,至少我們能摸到他的軟肋了。盯著夏晝,尤其是近段時間。
”
“我不要!”景濘反抗。
脖子下一秒被男人掐住,手指驀地用力,景濘瞬間透不過氣,一陣陣缺氧,只覺太陽穴在拼命竄跳。他的唇幾乎貼上下她的,氣息森涼,“你有資格跟我說不嗎?”
景濘被掐得近乎斷氣,嘴巴微張卻吸不進任何氣流,她拼命推搡他,而他,最終也如願鬆了手。景濘驀地倒過來氣,一個深吸氣就劇烈咳嗽。
緊跟著她就被他壓在門上,他忽而斂了陰涼,笑得很似溫柔,“想我了嗎?”
景濘怕極了他的陰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