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深行事迅速,很快,陸北辰就被送往北京穩定傷情,住進了一早安排好的醫院重症監護室,又有相關專家輪流會診,隨同的除了顧初外,還有當時為陸北辰換心臟的知名專家斯密斯。
陸北深的遺體火化後埋在了國內的某處墓園,據說是整個墓園最好的位置,也據說之所以埋在那裡是因為他出生在那個城市。
關於陸北深的死和陸北辰的重傷住院,以及那天在貢卆裡追捕的所有細節訊息都被陸門封鎖得嚴密,外界只是猜測不斷,具體情況誰都說不上來。
蔣璃絲毫不差的知道了陸北深的所有行跡。
他痛恨陸門,甚至痛恨陸門裡的所有人,也包括他的親生哥哥陸北辰,陸東深查的沒錯,陸北深背後是有一個龐大的製毒販毒組織,基地就在西奈山附近,而秦蘇的存在威脅到了組織利益,與陸北深合作製毒的是一個叫鬼馬的人,此人陰險無比利益為上,就是他一手組織策劃了殺人事件,並且後來也參與了綁架事件。
陸振楊一蹶不振,卻堅持要回國去看陸北辰。
他的身體已經很差了,除了隨行醫生外,陸東深和蔣璃也陪伴左右,尤其是蔣璃,根據他的身體情況配了不少氣味方子,在這一行程中,她對陸振楊的照顧很有必要。
陸東深抵達北京後,就對陸北辰之後的治療做了最周密的安排,除了繼續讓楊遠的人守著病房外,他也將日後陸北辰到國外療養的相關機構和專家也準備穩妥。
並且,他單獨見了斯密斯醫生,將陸北辰在這次事故中所有的治療檔案交給他作為機密檔案保管,跟斯密斯醫生重點強調,“你一直是我弟弟的主治醫生,所以這次事件嚴重性你很清楚,手術專案要做保密處理,這份治療檔案哪怕是我弟弟本人都不能看不能碰。”
斯密斯醫生哪會不明白陸東深的顧慮,承諾道,“陸先生放心。”
蔣璃一直陪著陸振楊,同醫生一起時刻關注他的身體狀況。
他在陸北辰的病床前坐了許久,顫抖著手撫摸著陸北辰的頭,還像是在撫摸著個孩子似的,眼眶通紅。
後來他又去看了陸北深,沿著綠蔭階梯一路向上時,他的身形踉蹌,多少次蔣璃都很擔心他會從臺階上栽下去,一直攙扶著他。
站在陸北深的墓碑前,陸振楊的肩膀都抑制不住在抖,他先是說了句,“孽子!”
又在原地僵直了些許後坐在墓碑前,一臉蒼涼。
蔣璃遣了身邊人離得稍遠些,陸振楊一生要強,許是最不想讓人看見的就是她脆弱的一面。
她原本也想回避,但是陸振楊叫住了她。
陸振楊看著陸北深的照片,從蔣璃的角度看不見他具體的情緒,但也能感覺到他心底的哀痛和蒼涼,許久,他喃喃,“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我那個生了怪病的兒子嗎?
就是北深。
他遺傳了他母親的瘋狂和歇斯底里,迫不得已我才把他關起來。”
蔣璃站在那沒動,也沒應聲,只是後背絲絲泛涼。
其實在後來她也多少猜到了,陸南深精氣神都在那,壓根就不是有病的樣。
陸北辰身上的氣息清冷,跟他常年工作環境有關,也不是陸振楊口中提到的那位兒子,只有一位有端倪,曾經問過她天魂草的“陸北辰”,他身上有的是罌粟氣,就是陸北深。
只是精神領域的疾病她無法快速判斷出來,而且看樣子陸北深長大後恢復得也不錯。
陸振楊抬手去摸墓碑,摸上面的照片,就如同在病房時摸陸北辰時一樣,情感深沉厚重,將心底的痛不欲生壓得支離破碎。
他說,“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你們的媽媽……”蔣璃始終覺得陸振楊在壓抑情緒,果不其然,他情緒爆發是在離京的前一晚。
保鏢、醫生還有伺候他生活起居的下人都被趕出來了,大家都不知所措,守在門口又怕聽到不該聽到的話,楊遠替他們解了圍,大手一揮遣散眾人。
蔣璃打遠就瞧見了楊遠,跟門神似的杵在門口,身體傾斜,耳朵近乎貼房門上,一手拿著煙盒,一手拎了支菸,專注力只在房門裡。
蔣璃好奇,輕步上前靠近他的後背,也學著他的架勢耳朵貼近,裡面有人說話,聲音極低,聽不清說什麼。
她開口問,“裡面怎麼——”“了”字還沒冒出口,楊遠就條件反射地跳開,看樣子是被蔣璃這冷不丁的聲音嚇得不輕,轉過身瞪大了眼珠子,好半天才緩過氣,咬牙低語,“鬼啊走路不出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