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尊這個訊號彈發射得讓所有人都心裡舒坦,一行人馬不停蹄地往外行,爭分奪秒,儘量能多走一點路是一點路,他們的想法是,只要過了黑戈壁灘就安全了。
蔣璃今天的臉色稍稍恢復了血色,癱在駱駝背上儘量節省體力,在這種地方,能照顧好自己,不給別人添麻煩就是最理想的狀態。
她的小手指有點腫,雖然她準備齊全,但花花草草的各類藥物總歸比不上消炎消腫針來得效果快,爭氣的是沒發燒,她一直在加大藥量。
老人沒想到饒尊能發訊號彈,多少有些詫異。
饒尊邊說邊跟駱小牛鬥智鬥勇的,“外面那麼多人呢,總不能什麼都不幹白拿工資吧,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操練起來。”
阮琦於蔣璃身邊,說,“匯合就好了,有訊號的地方總是安全的。”又看了饒尊,“果然是商人啊,在保命這件事上盤算的就是精細。”
饒尊呵呵笑著。
蔣璃對於饒尊的事先準備不予置評,都是曾經從戈壁灘撿命回來的,現在的經驗老道不過是建立在人命之上。
老人沒發表什麼意見,對於他來說,沙漠能不能走出去那都是靠命,人多了就有希望了?
相比訊號彈,他更關心的是天色。
沙粒在腳下無聲無息遊走,連成串,似蛇。
老人的目光由天上轉移到腳底,又從腳底放眼整個大漠,再抬眼看了看。
饒尊是整個大漠行的警覺擔當,雖說總是看著在跟駱小牛較勁,但一行人的各個狀況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見老人看似不對勁,他便問出什麼事了。
他這麼一問,蔣璃和阮琦也都有了警覺。
老人的神情的確看著凝重起來,道,“咱們得加快速度了,這天色不對勁,眼瞅著會有沙塵暴。”
饒尊聽出老人的弦外之音。
沙塵暴肯定會來,老人常年走慣了沙漠,對這裡哪怕是細微的變化都一清二楚,並且這場沙塵暴不會是小幅度的,否則不會引起老人色變。
幾人便加快腳步,駝鈴聲叮叮噹噹的響成一片,讓人聽著就透著緊張。
很快,果真就是起風了。
捲了沙粒,遊走的速度更快,打遠一瞧,高低起伏的沙丘上像是起了浪,一層蕩著一層,看著壯觀,可這壯觀是天地之間能吞了人命的脾氣。
有沙粒揚起,打在臉上,哪怕是蒙著面巾都能感覺到沙粒刮臉的疼痛。風由小及大不過短短數秒,猛勁襲來時,都能卷沙鑽進面巾裡直往嘴裡灌。
饒尊將面巾往下一扯,吐出了一口沙子,“鬼天氣說他媽變就變!”
這話說的倒是真。
就跟所處秦嶺之上不能去看天氣預報一樣,大漠深處的天氣更是沒有參考標準,上一秒沒風沒浪的,下一秒整個天空都可能黑了。
蔣璃也不再慵懶狀,坐得挺直,死死拽著繩鞍。
老人在前方帶路。
沙漠深處很難找到參照物,在風和日麗的情況下一眼望過去都容易迷路,就連沙丘的形狀都大同小異,更何況遇上緊急情況。
能帶他們出去的就只有老人。
他騎著駱駝近乎在前面狂奔,不停回頭喝著他們抓緊時間跟上。
日頭還懸在頭頂上老高,明晃晃的。阮琦的帽子在駱駝奔跑中隨風而去了,日頭曬在頭皮上都是火辣辣的熱。
她緊跟蔣璃身後,衝著蔣璃喊,“是不是老爺子判斷失誤啊,就是起風了而已,前兩天比這風還大呢,不也沒事嗎?”
蔣璃被駱駝顛得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強忍著不適回喊了句,“沙漠裡的事誰能說得準,快跑就是了。”
話音剛落,就覺得眼前的景觀暗沉了不少,抬眼一瞧,老天,剛剛還是豔陽高照,這轉瞬就被風沙蒙了光亮。
再看周圍,黃沙開始漫天,風勢越來越不對勁了。
前方一直帶路的老人突然停了下來,其他四人也紛紛剎住閘,跟著老人的視線一同看過去,都傻眼了。
阮琦緊緊攥著繩鞍,再開口時嗓音都有點抖,“我、我收回剛剛的話……”前方,目測的距離雖遠,但從他們的角度看過去也著實驚駭。是漫天的黃沙於上空盤旋,形成巨大的渦旋狀,近乎遮天蔽日,就像是個與天同高的沙子巨人,朝著這邊轉
移。
饒尊臉色凝重,“前面應該是我們要出去的方向。”
老人將駱駝一掉頭,“不能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