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琦,他叫她琦琦。
這種疊字從饒尊嘴裡念出來聽著溫柔親切,灌進耳朵裡都會被勾得細癢難耐。
好久沒聽人這麼叫過她了,就好像人生在世註定孤獨一樣,名字也成了孤獨的見證。
躺在帳篷裡阮琦暗歎了一口氣,不知怎的就睡不著。
帳篷外是山野的夜,仔細聽有雜蟲野鳥的動靜,夜風過,樹葉沙沙作響。
這樣的夜裡,竟能讓她想到“歲月靜好”四個字。
身邊不遠躺著蔣璃,自打她躺下後就沒怎麼動,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隔壁帳篷裡也是安靜,跟這夜裡的環境一樣。
在帳篷分配上,阮琦主動選擇了跟蔣璃睡在一起,當時陸東深和饒尊兩個雖說都是厭惡的看了一眼彼此,但還是遵從了兩位女士的選擇。
“蔣璃?”
阮琦的聲音很小,想著如果是睡了那也不會打擾,假如沒睡的話這麼小的聲音是能聽到的。
蔣璃沒睡著,應了一聲。
阮琦問她,“你的小名叫什麼?”
這話問得超乎蔣璃的意料,她轉過身,道,“也沒什麼固定的,大家叫我什麼的都有。”
像是陳瑜叫她小夏,饒尊和左時叫她夏夏,譚耀明叫她阿璃,陸東深叫她囡囡……在她覺得名字就是個代號,不管是夏晝還是蔣璃,她只是她。
阮琦也轉過身來,跟她面對面,“那你最喜歡哪個叫法?”
蔣璃挺奇怪她為什麼這麼執著小名的問題,但還是老實說,“我喜歡東深那麼叫我。”
“為什麼?
囡囡、囡囡的那是在叫女兒啊。”
蔣璃笑了笑,“叫我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叫我,他是陸東深啊,所以他怎麼叫我都是發自內心的,這就夠了。”
阮琦怔怔地看著暗影裡的蔣璃,帳外還有隱隱的篝火,就跟螢火蟲似的光亮,落在蔣璃的眉梢鼻骨,襯得她膚白眼明。
阮琦這一刻終於明白,蔣璃是個很通透的姑娘,她看得通透活得也通透,面對愛情更是通透。
一時間她倒是羨慕起蔣璃了,灑脫自在、心思澄明。
“你跟饒尊談戀愛了吧。”
阮琦猛地坐起來,盯著蔣璃,這咣噹一句話十足的肯定,絲毫疑問的語氣都沒有。
蔣璃這個始作俑者卻翻了個身,嘀咕了句,“有什麼好遮著藏著的啊,都那麼明目張膽了。”
她是打算睡了,在扔了一枚小小的煙火給阮琦。
阮琦坐在那,想著蔣璃的話,越想越想笑,是啊,大家都不是瞎子。
湊上前,晃了晃蔣璃,“哎……你覺得,饒尊那人怎麼樣?”
“他是你男朋友,你問我?”
蔣璃沒轉身,闔著眼。
阮琦半趴下,輕聲嘀咕,“你不是跟他認識時間長嗎?”
跟蔣璃談論饒尊這是阮琦頭一次升起的念頭,其實她是一度把蔣璃視作情敵的,最後在饒尊的那句“對不起”中選擇撤離。
她始終覺得饒尊對蔣璃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這種意識令她很不舒服。
可今晚她就忽然釋懷了,蔣璃說得沒錯,饒尊是她的男朋友,這比什麼都要現實。
所以就這麼一刻,她由衷地接受了蔣璃。
蔣璃聞言後想了想,又轉過身來,“阮琦我覺得是這樣啊,愛情這東西是沒有理智的,比如我就跟你說饒尊那人不行、壞、無惡不作的,你能控制的住自己不愛他?
你愛他,所以在你眼裡他是百般好,自然,也希望能從旁人嘴裡聽到說他好的話。”
阮琦品著蔣璃的這番話,還真是,太多戀愛中的女人所謂的聽別人說,要的無非就是旁人的祝福,但凡這個時候過耳的都希望是好聽的話,有不好聽的都會自動過濾。
哪有幾個像蔣璃這般,愛上一個人是她自己的事,跟旁人無關,哪怕當初不少人都在說陸東深這人有多心思如海她都不在乎,在她認為,她愛上的男人必然是這世上最好的。
“但話說回來,其實饒尊這人真挺不錯的。”
蔣璃連著睡袋一同坐起來,露出張大白臉,長髮從睡袋口兩側披散下來,乍一看就跟人面蟲身的妖怪似的。
這話阮琦還是愛聽的,馬上問,“怎麼個不錯法?”
蔣璃坐在那想了小半天,然後說,“我先說說他不好的地方吧,比方說好面子,愛裝酷,總是一副高高在上又壞又邪的樣子,實際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