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璃隱約記得圍在秦三嬸新房院外的孩子們,他們的面板都很好,異常白皙。
想來是兩個原因。
一來,跟他們晝伏夜出有關,畢竟不會頻繁接觸紫外線;二來,他們常年跟藥草打交道,祖上又是他們猜測的響噹噹的人物,自然懂得養生養膚之道。
秦天寶的五官輪廓極好,就算沒睜眼,也不難看出是個小帥哥。
蔣璃坐在床邊,伸手撫了一下秦天寶的額頭。
巫祝佇立在一旁,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很顯然是有警惕心的,蔣璃不消抬頭看也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敵意。
秦天寶並沒睡著,感覺有人在碰他後就睜眼了。
他眼睛這麼一睜,蔣璃覺得自己還真沒判斷錯,果然是個帥哥胚子。
只是,眼無神,沒焦點,正如阮琦之前說過的,他像是活在另一個世界裡似的,跟外界無交流。
“秦天寶?”
蔣璃輕聲喚他。
秦天寶沒反應,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動不動就瞅著屋樑。
秦族長在旁見狀後嘆了口氣。
蔣璃沒再急著叫他,只是細細觀察。
過了三四分鐘的樣子,秦天寶突然就起身了,身上的被子一掀,蔣璃讓到了一旁,他下了床。
先是穿鞋,然後又走到衣架前將外衫拿下來,穿好。
一舉一動不疾不徐,安靜如斯,大有大戶公子的文雅風範。
蔣璃愕然,起身。
秦族長在旁低聲解釋,“就是這種反應,要麼就是自顧自地發呆,要麼就自顧自地做事,從不跟我們說話。”
“也就是說,從他被嚇醒到現在,一句話沒說?”
蔣璃問。
秦族長點頭,一臉的愁雲慘淡,“是,他跟我們說完那夢後就再也沒說過話。”
說話間,秦天寶已經走出了內室。
蔣璃緊跟其後。
外面小廳處,饒尊正跟秦天寶父母聊天,寬慰他們別太憂心,眼角的餘光就掃到了一抹身影,消無聲息地從內室走出來。
嚇了饒尊一跳,定睛一看竟是個溫婉美少年,身穿月白色褂衫。
他身後還跟著蔣璃、秦族長和陸東深,再然後,饒尊就瞧見一位頭插羽毛的女人。
心裡一激靈,我去,什麼情況這是?
秦天寶的父母沒表露震驚,看樣子是習以為常了,他們只是相互嘆氣,跟著秦天寶就進了倒房旁的餐廳。
餐桌上早就備好了飯菜,用竹篾製成的防蠅罩罩著。
面積不算太大的餐廳,所謂餐廳也不過是蔣璃對吃飯的地方文明現代式的總結。
實際上就是單獨闢出來個空房用來吃飯,房外的凹槽牆裡豎著爐灶,黃泥砌成,專燒柴火。
這種燒柴火的大鍋爐灶蔣璃並不陌生,在滄陵古城裡不少人家還儲存這種傳統的做飯方式,她在滄陵的住所裡雖說都是現代化廚房裝置,但還是保留了之前的那口大鍋爐灶,偶爾用來燒菜,很純粹的天然香氣。
再遇上盛夏的時候,餐桌會統統移到院落裡,那邊柴鍋炊煙裊裊,這邊粗菜淡飯一壺酒,十分逍遙。
秦天寶自顧自地移開防蠅罩,坐下來,天寶媽走進來,置了筷子放在桌上,又盛了米飯。
蔣璃也進來了,粗略地掃了眼屋內環境後,注意力全都放在秦天寶身上。
秦天寶不做聲不做響的,拿起筷子吃飯。
沒有狼吞虎嚥,只有不疾不徐,吃相十分好看。
蔣璃心中暗歎:真是位安靜的美男子啊。
吃過飯,再次漱口,秦天寶就自行地收拾了餐桌,甚至還刷了碗筷,挺勤快的孩子。
做完這些,他就去了書房。
書房雅緻古樸,竹製的書架上甚至還有不少竹簡,桌上放有筆墨紙硯,蔣璃鼻子靈光,聞得到那青墨該是秦川人自己做的,還散發著幽幽的蘭花香。
看來秦川人愛蘭是不假的,白天巡村時,幾乎到處可見蘭花。
硯臺是整塊奇石做成,上刻有祥雲花紋圖案,秦川多竹,採細竹為筆桿再自然不過,紙為粗紙,細看還有草植的纖維。
果然是個隱世隔絕之地。
秦天寶從在手,於椅上正襟危坐,蔣璃瞧了一眼書名,《拾遺記》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陸東深,那眼神裡的意思是:連我都沒看過這本書呢……秦族長上前說,“這孩子在書房一待就能待上個把時辰。”
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