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香爐開始燒製定型時,饒尊十分不解地說,“為什麼要弄個人參娃娃在上頭?
秦天寶又不需要求子。”
阮琦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回懟,“還不是你最開始畫了個葫蘆娃上去?”
香盛好做,左右不過就是個盒子,竹枕難在編制,這活打死饒尊都做不出來的,阮琦就發揮了她的手藝。
她是原料商,有時候走到窮鄉僻壤的地方收原料就不可能有太像樣的包裝盒,她會簡單編些筐子籃子之類,原理大抵相同,所以阮琦也算得心應手。
依著蔣璃的要求,枕旁留暗孔。
對於這點饒尊不理解,但阮琦明白,她知道蔣璃是打算往竹枕裡塞東西,所以在編制的時候格外留意了些。
而這幾天,在秦川發生了一件事。
是從村民間傳出來的,說這兩天但凡從秦族長家門口經過的人都會感覺異樣。
什麼異樣?
就像是那兩扇緊閉的大門裡有什麼東西似的,他們會滋生一股子敬畏,可與此同時心情也異常愉悅得很。
秦族長家的位置討巧,但凡下田幹活的人都要經過他家,所以不少人都有這種感覺。
又有人說,每每從族長家路過總能聞到異香,可說是香氣吧,又沒那麼濃郁,不是香氣吧,在鼻腔裡又縈繞不絕,甚至還會沾了衣衫,等到家裡,這氣味會久久不散。
便有人斷言,這跟那位蔣姑娘留下的請願符有關。
請願符是與上天神靈對話的途徑,定是上蒼應允,這才會有這般奇境發生。
一時間秦川都在傳,秦天寶看來是有救了,那位蔣姑娘真的能上達天聽。
一時間沸沸揚揚。
唯獨秦二孃,這兩天依舊不苟言笑、雷打不動地到了固定時間就站在秦族長家門口,一站就是站到天亮。
有時候阮琦會從門縫裡往外瞅,冷不丁對上秦二孃的眼睛時都會嚇得後脊樑一層冷汗,回來便跟饒尊唸叨:太嚇人了,他們秦川人眼珠子的顏色本來就比普通人要淺,大半夜的看秦二孃的眼睛就是灰白色,跟鬼似的。
饒尊淡定自若,“她瞪你,你也瞪她,別輸了氣勢。”
說話間正值夏夜,秦川熱鬧。
秦天寶一身雪白長袍站在書房裡的桌前習毛筆字,揮毫間盡是與之年齡不符的沉穩瀟灑,粗紙上的字筆鋒遒勁,反覆四個字:君子好逑。
一張又一張。
寫完便窩成一團扔在腳旁,緊跟著再寫。
這晚秦族長有事外出,天寶父母依舊忙農活。
秦天寶雖說是得了怪病,但好在不亂走,所以天寶父母也多少放心些。
饒尊和阮琦成了秦天寶的“監護人”。
因為有籌備工作,最開始饒尊和阮琦是打算日夜都在秦族長家的。
而秦族長也有此打算,蔣璃一走他心裡沒底,拉她幾個同伴在身旁也算是有個心理安慰。
家中有四房,只有一間北房是空著的。
天寶媽在拾掇房間時隨口問阮琦是否跟饒尊已經成婚了,弄得阮琦挺尷尬,饒尊見阮琦不吱聲,他也不好解釋兩人的關係,就回說,還沒成婚。
天寶媽聞言,就將北房只備給阮琦一人了,至於饒尊,可以睡主房,他們夫妻二人挪到天寶的簡易床。
對此天寶媽還格外說明了一句:還請見諒啊,雖然說有失待客之道,但畢竟你倆還沒成婚,男女授受不親。
饒尊雖說不自在,可在這麼個封閉的秦川,人家有這種考慮也是正常,再說了,他也的確不好恬不知恥地跟阮琦擠一個房間,哪怕是打地鋪。
但佔用天寶爸媽的房間並非他本意,他要求跟天寶一個房間,理由是,可以隨時觀察天寶的情況。
天寶媽不好意思,但也沒拗過饒尊,也就照辦了。
桌間一盞茶,阮琦身在茶香中,晚飯過後就犯懶,一手端茶,一手支頤,看著如在畫中的秦天寶。
饒尊斜靠在屋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阮琦聊天。
兩人由之前香爐竹枕等物件聊到蔣璃要如何治療秦天寶,末了,阮琦喝了口茶後換了個姿勢坐,也換了手撐下巴,嘆氣,“真是可惜啊。”
饒尊不知道她可惜什麼。
阮琦又是一聲重嘆,聽得饒尊一頭霧水,怎麼了這是,還沒怎麼著先嘆兩口氣。
就聽阮琦感慨道,“多英俊的少年郎啊,這要是治不好就太可惜了。
讀過古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