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就是和客人們聊聊,沒事的。你熬上一點粥,還有家裡的紅薯也餾上。”
“哎,知道了。”老婆子面有憂色地離開。
“老哥,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忌諱啊?”薛大將軍壓低了聲音,“若是這樣,不用非說給我們聽的。”
“哎,其實也沒什麼。我們這個鎮子啊,也是有年頭沒有外人來了。至於你們看到中間房子最好的那戶人家,是五年前從京城搬回來的。”老者搖頭嘆氣,“他們家當了官,還是京城的官。”
藉著家裡昏暗的油燈,老者講起了這一家的故事。
那家人是幾年年前搬回來的。老太爺據說坐到了三品,只是後代子孫不爭氣,連個舉人都沒考上,更負擔不起京城的生活,就乾脆從搬回老家來。
剛回來的時候還算是不錯,蓋了前後兩進的院子,家裡不說亭臺樓閣的,也算是這村子裡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
只是這家風光了沒多久,不知道是家裡風水不對,還是家裡有什麼祖上傳下來的疾病,短短一年時間,人就死了大半。
尤其是男人,幾乎死光了。
先是家裡的老頭,再然後三個兒子。
如今這家可能就剩下一個男丁,是他們家長子留下來的獨苗。
四個寡婦,守著這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過日子。
薛大將軍父子對視一眼。
如果這是一門寡婦,不留他們過夜倒是正常。不過,五年裡家裡死了這麼多人可就不太正常了。
“其實啊,村子裡曾經請高人來看過,不過剛到村口,這高人就轉頭離開了。”
老者似乎看出了薛大將軍的想法,搖頭說道,“那之後,村子裡其他人家也開始死人,不少人害怕,就逐漸搬離了這裡。你們敲門的那幾戶人家,都是家裡沒了人的。”
“啊,原來如此,我們這趕的也太巧了。”薛雷搖頭苦笑。
還以為這村子的人都很冷漠,敲了半天連門都不開,沒想到都是有原因的。
“是啊,早幾年我們這裡,其實也是個大鎮子。什麼酒樓客棧的,都有呢!”這家的兒子海子端著餾熱了的饅頭進來,隨口說了一句。
這一碟子裡不光有薛雷拿來的饅頭,也有老者自家的主食。有一種看著像窩頭,但是顏色黑了吧唧的東西,還有幾個餾熱了的紅薯。
薛雷詢問過才知道,那是紅薯晾成幹之後磨成粉做成的。好奇之下掰了半個咬了一口。
乍一吃不難吃,還帶著點甜味,就是賣相不太好。
薛雷給龍寶兒餵了一口後,小丫頭也喜歡,不過被薛大將軍給攔住了。
“嚐嚐得了,給龍寶兒吃饅頭吧,紅薯面不好克化。”
老婆子也端上來幾碟醃菜,幾個切開的鹹蛋,還有剛剛熬得粥。
“幾位客人,家裡也沒什麼好吃的,就只有這些了。”
“這就很好!”薛大將軍不挑剔,他們出去行軍打仗的時候,連這都未必能吃得上。
幾個人都上桌,那個少年還特意翻出一個勺子,舀了水仔仔細細洗乾淨給龍寶兒。
“謝謝小哥哥!”龍寶兒大聲說道。
“不,不謝。”少年憨厚地笑笑。
人多地方窄,薛雷將龍寶兒抱起放到自己大腿上。
旁邊薛大將軍已經伸出一半的手訕訕地收了回去。
這兔崽子,就會跟他搶!
一人一大碗粥,切開的兩個鹹蛋卻都是放在了薛家父子面前。
對於窮苦農家,鹹蛋也是招待客人的好東西,自己家輕易捨不得吃的。
薛家父子一人拿了半個,剩下的兩個則是推了回去。
鹹菜倒是品種不少,有苤藍醃製的,還有雪裡蕻和醃蘿蔔。
這雪裡蕻是北方這邊冬日常見的蔬菜,用粗鹽醃製後,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做配菜。
三種鹹菜看似不同,其實醃透了之後,就都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個鹹味。
不過此時醃製的倒是剛剛好,苤藍脆嫩,蘿蔔脆爽,雪裡蕻則是鹹嫩多汁。
薛雷給她一一夾了一點嚐嚐,小丫頭更喜歡雪裡蕻的味道。
“其實要是早知道今天有貴客上門,應該去買兩塊豆腐的。雪裡蕻燉豆腐很好吃的。”
“真的麼?伯伯?”龍寶兒聽到好吃就已經咽口水了。
中午他們也吃了一道豆腐,那豆腐裡還放了肉沫,很是好吃。
“小饞貓。”薛大將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