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們的馬車已經遠離宮門,趕車的又都是心腹,常春也就實話實說了。
“剛剛皇宮之內,有人行刺!”
“啊!”寧氏驚恐地捂住了嘴,才沒讓自己尖叫出來。
行刺聖上,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根本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是什麼人?”
“什麼人我不知道,我當時正好經過,擒下了刺客。但是看起來,這刺殺不像是對著帝后來的,倒像是……”
“是什麼?”
“像是對著太子。重傷了一個小太監,好像就是太子身邊的。”
寧氏久久沒有再說話,常春也是如此。
龍寶兒不知道刺客、刺殺什麼的是什麼意思,在暖烘烘的車廂裡,依偎在舅母懷裡,很快就沉沉睡去。
雖然常春自小習武,身邊也帶著護衛,不過常茂知還是將她和龍寶兒先送回了將軍府,這才帶著老夫人和寧氏回來鎮遠伯府。
一回到家,常春就下了命令,讓所有人都不得外出。
接下來,註定不會太平靜。
果然,薛青松一晚上都沒有再回來,而薛雷也出去悄然打探了一番,說是城中戒備森嚴。
常春沒有去管外面的是是非非,就在家陪著龍寶兒和幾個年紀還幼小的兒子。
因為這一場變故,年味都淡了幾分,知情的人家都夾起尾巴來做人。
還是小孩子們不知世事,都快活的很。
幾個哥哥們輪著方陪著龍寶兒丟沙包。
到了第二日,外面一陣兵荒馬亂,薛雷又出去轉了一圈,說是有好幾家人都被抄了家。
這內城之中,住著的都是達官貴人,所以被抄家的都可能是他們熟識的朝中大員。
常春心情沉重。
好在這一日,薛青松總算是回來了。
雙眼熬得通紅,看著有些憔悴。這兩年邊關無戰亂,他是好久沒這樣熬過夜了。
常春得到訊息之後趕緊迎了出去。
讓常春驚訝的是,薛青松並不是一個人回來了,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小小的孩子。
七八歲的年紀,走起路來,已經是氣勢大成,正是當今的小太子。
“拜見太子殿下。”常春趕緊帶著眾人建立。
“薛夫人快請起,孤這次來,是見另一個人。”
“見誰?”常春有些好奇。
眾人落座之後,太子直接朝著依偎在舅母懷中的龍寶兒招手,“小籠包兒,來!”
龍寶兒小臉鼓起,跟小包子似的。
“我是龍寶兒,不是小籠包兒!”
“那你,要不要吃孤帶來的小籠包?”小太子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小太監立馬就奉上了一個提盒。
也不用薛家的下人動手,小太監將裡面的東西取出,精精緻致的一個小碟子裡,都是小籠包兒。
因為底下一直有炭火煨著,所以包子拿出來還是熱氣騰騰的。
這小籠包兒蒸籠小不小,龍寶兒不知道。但是包子是真的很小。
每一個都是隻有女子拇指和食指圈起來大小,皮瑩白剔透,上面褶皺精緻漂亮,最上面的尖尖上,還頂著一抹紅。
煞是好看。
別說龍寶兒咕咚咕咚嚥了下口水,就是後面看熱鬧的小哥幾個也都有點饞。
看龍寶兒的口水都快下來了。
一向面無表情的小太子嘴角幾不可見的勾起一點點,“想吃麼?”
“想!”龍寶兒聲音洪亮的,讓幾個年紀大一些的哥哥都忍不住遮面。
常春趕緊吩咐下人拿來碗碟。
太子身邊的小太監將小籠包兒放到了小碟子裡,又送到了龍寶兒面前。
龍寶兒卻沒吃,而是端著小碟子跌跌撞撞地送到了薛青松面前,一雙烏黑的眼睛直直看著他,“舅舅吃。”
那雙懵懂又真摯的眼睛,讓薛青松渾身的疲累頃刻消散一空。
滿臉都是收不攏的笑伸手就要去接。
不過旁邊常春忽然輕咳一聲。薛青松轉頭去看,常春朝著他一努嘴。
薛青松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托住小碟子,“龍寶兒,君臣有別,太子是君,要先給他。”
龍寶兒懵懵懂懂看了太子一眼。
不是長幼有別麼。怎麼又變成了君臣有別了?
但是舅舅怎麼說就怎麼做!
龍寶兒轉頭要將小籠包兒給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