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地問了一句:“怎麼,有問題麼?”
“……哦,當然沒問題,這可是公爵的印記,不可能有問題,”士兵慌忙說道,並緊接著有點尷尬地解釋,“只不過最近每天看到的通行文書裡有一半都帶著塞西爾的徽記……”
“開拓領總是需要人丁和物資的,”萊特不緊不慢地說道,“只不過這麼多年沒有新的開拓領出現,大家恐怕都忘記這些了。”
“反正跟我們沒什麼關係,”士兵嘟囔了一句,把檢查過的證明檔案交還到萊特手裡,“你可以進城了,牧師先生。”
萊特接過文書,貼身放好,轉身走向了那座在記憶中很熟悉的、包覆著黑鋼和銅條的沉重大門。
穿過深沉的城門,穿過要塞堅固的第一層和第二層城牆,便是磐石要塞的內城區域。
作為一座巨大的堡壘,磐石要塞並不只是個軍事建築,它是南境和聖靈平原之間最重要的通關屏障,也是往來商旅歇腳、集散的場所,為了實現這些功能,也為了保證要塞中近萬士兵和騎士、法師的生活,要塞的內部其實就是一座設施齊備、繁華熱鬧的城市。
這座城市仍然沒什麼變化。
萊特走在磐石要塞的街頭,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的畫面在這些熟悉的街景面前逐漸重新清晰起來,他看到了自己小時候最喜歡的糕餅店——在每個月來這裡送“貨”的日子裡,他有八個銅幣的零花錢,正好可以在店裡買一份便宜蛋糕或甜餅,他還看到了那座油膩膩的“屠宰廣場”,看到了廣場邊緣豎著的高高的木架子,他記著那木架子是用來鞭打小偷和逃兵的——但由於南境久無戰事,在要塞裡當兵完全是個安逸的好差事,所以它的主要作用還是鞭打小偷。
基本上每個月都會有小偷被綁著雙手吊在木架子上,被鞭打的皮開肉綻,而磐石要塞城內的居民和很多士兵最大的消遣就是來到“屠宰廣場”欣賞這種鞭打的場面,而且萊特還記得,在每年火月的第二個休息日,磐石要塞城裡還會有慶祝城市落成的慶祝活動,其最主要的一環就是把火月抓到的第一個小偷綁在上面鞭打一個小時。
如果當月沒有抓到小偷,則用抽籤抽中的奴隸代替。
奴隸主們都很樂意把自己的奴隸送到這裡鞭打,這對於他們似乎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而且更重要的是要塞長官會對此有金錢補償——甚至如果奴隸在鞭打過程中不小心被打死了,那麼補償的金錢足夠奴隸主再買兩個健康的新奴隸,所以城裡有奴隸的人甚至會把火月的慶祝節當做一次抽獎活動,還會為此收買負責鞭打計程車兵……
萊特腦海中冒出這些回憶,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曾經覺得這野蠻,覺得這殘忍,但他從未像今天這樣,覺得這充滿罪惡。
在塞西爾領看到那麼多農奴、奴隸、奴工在勤勞工作之後換來自由,有了自己的房屋和財產,甚至上了學認了字,成為和大家一樣的“塞西爾公民”,親眼看到了那些被視作“蠢笨劣種”的人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充滿尊嚴地活著,他發現自己已經很難接受中部地區這些所謂“文明社會的高雅娛樂”了。
而且還有這座一成不變的城市……這座幾十年,甚至一百年都沒有變化的城市。
視線中甚至連一座新築的房屋都沒有。
萊特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屠宰廣場,並再也沒有了在這座城市中停留、休息的興致。
他只是補充了一些乾糧、清水和便於儲存的啤酒,便很快地離開了磐石要塞,穿過要塞北部的大門,他便正式踏上了聖靈平原的土地。
他在城外的荒野上走了很久,直走了一整個白天,才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看到一座小小的村落。
看了一眼天色,萊特決定在村子裡休息——他的路費不多,但村裡人通常不會拒絕一位牧師的投宿,他還可以幫人劈柴來換一頓晚飯,這比在城市裡過夜要省錢得多。
他走進村子,在那坑坑窪窪的爛泥路上走著,身旁是一座座低矮破舊的茅屋和木屋,他打聽清楚了村子管理人的位置,便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但一陣突如其來的騷亂聲從身後傳來,讓萊特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看到身後爛泥路上的行人正在散開,而兩名身穿鎧甲計程車兵則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和頭髮,把他從附近的房子裡拖了出來,一個身穿破舊裙子的女人從屋子裡跑出來,哭喊著跪倒在那兩名士兵腳下——在那兩名士兵身後,則跟著走出來一個身穿神官長袍,頭戴白色金邊軟帽的聖光牧師。
顯然,身為超凡者的聖光牧師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