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塞西爾返回帝國的這段時間裡,無數雙眼睛在等著你發表這方面的言論——雖然如今聯盟已經成立,和平已經成為大家的共識,但有不少人的神經還是緊繃著的,而且從長遠來看,我們也確實始終需要有這麼一批緊繃神經的人,”裴迪南很直接地說道,“所以你有必要在公開場合控制好自己的言詞,當然,我也知道你肯定能自己處理好這方面的問題。”
說到這裡,老人停頓了一下,才帶著好奇看向自己的孫女:“那麼,現在你可以說一說了,是什麼讓你改變了對那片土地的看法?你不再記恨當年的事了麼?”
“高文·塞西爾確實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那片土地上也有許多值得我們學習的事情,另外……”安德莎斟酌著詞彙,但說到後半句的時候還是不由得猶豫起來,她踟躕再三,最後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另外,父親還活著。”
裴迪南大公的神色瞬間凝滯下來,整個人如同石化般失去了反應,足足十幾秒鐘後,老人才彷彿突然想起該怎麼呼吸般猛吸了一口氣,瞪大眼睛看著安德莎的臉:“你說什麼?!你說巴德他……他還活著?”
“是的,父親還活著,”安德莎輕輕吸了口氣,她終於組織好了語言,後面的半句話便格外流暢,“他就在塞西爾。”
“他在塞西爾?!”裴迪南公爵張大了嘴巴,老人心中一時間閃過無數的想法,他的思緒前所未有地混亂起來,費了好大力氣才保持住思考的能力,“你是說,他被俘了?他當年是被安蘇人俘虜了麼?現在他是塞西爾的俘虜?還是……”
“冷靜一下,祖父,”安德莎不由得上前抓住了祖父的胳膊,她沒想到這個以強大、冷靜、威嚴聞名帝國的老人有朝一日竟也會有如此失態的情況,但她想到了自己剛剛與父親相認的那天,她知道自己當時的混亂情況也沒比現在的裴迪南好到哪去,“我知道您在想什麼,但事情比您想象的還複雜的多,父親並沒有被塞西爾俘虜,他當年也沒有被安蘇俘虜,他……他經歷了很多事情,如今已經不再是您認識的那副模樣了,但他仍然是個可靠而正直的人。”
“他……”裴迪南張了張嘴,他想到了安德莎得性格,以她的性格用如此拗口的方式來講述一件事情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事情真的複雜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他現在在做什麼?”
“他是塞西爾帝國的一名研究人員。”
“研究人員?你是說那種鑽研書卷的……一個將軍,現在變成了學者?”
“是的。”
“那他在研究什麼?”
“我不太懂,但好像是在研究如何從遠方監聽某種……訊號。這件事在那裡不是秘密,但即便公開討論,也很少有人能搞明白。”
“所以他還成了個很……高層次的學者?”
“好像是這樣。”
“家族的先祖啊,”裴迪南公爵忍不住捂住額頭,“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