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完全成型。在事態無法挽回之前,逆潮帝國被摧毀了,高塔中的‘孕育’過程在最後一步失敗。因此高塔雖然變異、汙染,卻沒有產生真正的神智,也沒有主動行動的能力,否則……今天的塔爾隆德,會比你看到的更糟糕百倍。”
“所以者遺產對神明的抗性也不是那麼絕對和完美的,”高文笑了起來,“至少現在我們知道了它對自身內部遭到的汙染並沒那麼有效。”
“或許吧……直到今天,我們仍然無從得知那座高塔裡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化,也不清楚那個在高塔中誕生的‘逆潮之神’是怎樣的狀態,我們只知道那座塔已經變異,變得非常危險,卻對它毫無辦法。”
高文皺起眉頭:“連你也沒辦法清除那座塔裡面的神性汙染麼?”
“我沒辦法靠近者的遺產,”龍神搖了搖頭,“而龍族們無法對抗‘神明’——哪怕是外部的神明,哪怕是逆潮之神。”
“這也是‘鎖’?!”
“這也是‘鎖’。”
“嘶……”高文突然感覺一陣牙疼,自接觸塔爾隆德的真相之後,他已經不止第一次產生這種感覺了,“所以那座塔你們就一直在自己家門口放著?就那麼放著?”
“別無選擇,”龍神坦然說道,“至少放在眼前我們還能時刻監控它的情況,如果那座塔位於世界上其他地方才是真正的危險——逆潮帝國的信仰讓那座塔有著強烈的向外傳播知識的傾向,如果放任它和其他凡人文明接觸,將會誕生無數的逆潮帝國,誕生無數以者為崇拜目標的失控神災。”
說到這裡,龍神突然看了高文一眼:“怎麼,你有興趣去那座高塔看一眼麼?或許你不會受到它的影響——”
“不去,謝謝,”高文毫不猶豫地說道,“至少目前,我對它的興趣不大。”
開玩笑,那可是一座實打實因神性汙染而變異了的者遺產——神性,變異,者,基本上這個世界最大的危險因素它都給佔了,這種情況貿然進去豈不是想回棺材?高文自認自己對神性汙染有一定抗性,但他知道自己的抗性是來自者,而那座塔就是被神性汙染之後的者遺產,自己這種抗性在那座塔面前還管不管用完全是個未知數。
更重要的——他可以用“廢棄協議”來威懾一個有理智的龍神,卻沒辦法威懾一個連腦子貌似都沒發育出來的“逆潮之神”,那種玩意兒打沒法打,談沒法談,對高文而言又沒有太大的研究價值……為何要以命試探?
說到底,關於逆潮帝國的好奇心對高文而言還只能算消遣,算不上剛需——在他看來剛需程度甚至趕不上杯子裡的可樂。
他端起盛滿“倒影”的橡木杯,滿飲一口定下心來。
在剛才的某個瞬間,他其實還產生了另外一個想法——如果把天上某些衛星和空間站的“墜落座標”定在那座高塔,是不是可以直接一勞永逸地摧毀掉它?
但這個想法只浮現了一瞬間,便被高文自己否決了。
因為他沒有把握——他沒有把握讓那些太空設施準確地墜毀在高塔上,也不敢保證用者的遺產去砸者的遺產會有多大的效果。
關於前者,早在出發前用蒼穹站的系統來模擬在軌設施墜落流程的時候,高文便發現了那些老古董的墜落誤差其實大的嚇人——過於老舊的系統和能量短缺導致的動力偏差都在影響它們的墜落精度,儘管那座高塔的基座規模可能有一座島嶼那麼大,然而那些在軌設施的墜落誤差卻可能直接偏到旁邊的塔爾隆德……
這也是為什麼高文會用廢棄衛星和空間站的方式來威懾龍神,卻沒想過把它們用在洛倫大陸的局勢上——不可控因素太多。用來砸塔爾隆德當然不用考慮那麼多,反正巨龍國度那麼大,砸下來到哪都肯定一個效果,然而在洛倫大陸諸國林立勢力複雜,衛星下來一個助推引擎出了偏差說不定就會砸在自己身上,更何況那東西威力大的驚人,根本不可能用在常規戰爭裡……
而至於後者……更加值得擔心。
用者的衛星去砸者的高塔——砸個灰飛煙滅還好,可萬一沒有效果,或者正好把高塔砸開個口子,把裡面的“東西”放出來了呢?這責任算誰的?
一番思索和權衡之後,高文最終壓下了心裡“拽個衛星下來聽聽響”的衝動,努力板起臉沉下心,帶著一臉嚴肅和深思的表情繼續嘬可樂。
龍神靜靜地看了高文一眼,或許祂察覺到了後者的思索,或許祂也在思考讓這位“域外遊蕩者”幫忙解決掉那座高塔的可能性,但最終祂也什麼都沒說。
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