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小心一點,不要翻壞了,有一些書冊已經很舊了,”琥珀一邊把書冊分發到部下手中一邊叮囑,“記住,薩里?倫道夫。”
很快,檔案室中便只剩下了一片輕微又小心翼翼的翻書聲。
琥珀爬到了一張高腳閱讀椅上,慢慢翻動著自己眼前的書冊,一個字一個字地確認著那上面出現的名字以及附在書頁之間的畫像,她幾乎屏住了呼吸,然而一個小時之後仍然一無所獲。
但卻有一名軍情局幹員突然喊道:“局長!我找到了!!”
“拿來我看看!”
琥珀接過了部下遞過來的名冊,在“薩里?倫道夫”幾個字映入眼簾之前,她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幅附在書頁間的、用記錄法術描繪出的栩栩如生的畫像——那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青年人,黑髮整齊梳在腦後,穿著禮服,樣貌並不出眾,但眼神中卻彷彿帶著一絲玩世不恭。
琥珀靜靜地看了這幅畫像片刻,輕聲自言自語:“啊……原來你也曾年輕過啊……”
“是他麼?”一名部下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出現在王室秘密資料裡的人和他們的局長肯定有關。
“是他,我的養父。”琥珀低聲嘟囔了一句,目光便飛快地在“薩里?倫道夫”的相關資料上掃過——這裡面提到了這個青年人的出身,提到了他的家庭成員和一些履歷,這些資料都格外簡略,而且早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一文不值,但琥珀還是看得格外認真,直到她注意到了資料末尾的一個黑色紋章印戳,以及印戳後緊跟著的幾個單詞:叛逃或失蹤,已除名。
“這是什麼意思?”琥珀指著那印戳和文字,抬頭看向暗鴉。
暗鴉探過頭看了一眼,微微皺眉,似有猶豫,但還是開口說道:“這個印戳表明他曾經是一名皇家影衛,而叛逃或失蹤……就是字面意思。不過對於皇家影衛而言,失蹤就會被視為叛逃——我們知道的秘密太多,以至於只要斷了聯絡而又無法證明確實已死,我們就會被視作‘隱患’。”
“叛逃……他是一個叛逃的皇家影衛?”琥珀喃喃自語著,“可是他為什麼叛逃……”
暗鴉看了琥珀面前的名冊一會,突然說道:“如果是這份名冊對應的行動紀錄……應該是有的,我還看到過。請稍等,我去找一下。”
這一次,他返回的比剛才還快,短短几分鐘後,他便帶著一份明顯有些年頭的檔案回到了這裡。
“在這兒,薩里?倫道夫失蹤前的最後一次任務記錄——謝天謝地,它不涉及什麼宮廷鬥爭,沒有被銷燬。”暗鴉把資料遞給琥珀,手指指著上面一行已經有點模糊的字跡說道,後者立刻接過,把上面的內容低聲唸了出來:
“……690年……前往黑暗山脈,尋找剛鐸遺產,未歸。未找到死亡證據,疑似叛逃。”
這就是關於薩里?倫道夫作為皇家影衛的最後一次任務的全部描述。
“黑暗山脈……他去了黑暗山脈,然後沒有返回王都覆命,所以被認為疑似叛逃?”琥珀皺起眉,心緒急轉,“不……如果按照皇家影衛的準則,他是真的叛逃了……690年,他此後在南境隱姓埋名生活了二十多年……”
她在腦海中翻動著關於自己養父的全部記憶,試圖從那些記憶中勾勒出一個較為清晰的輪廓,來解釋養父的人生軌跡,解釋他曾做出的那些選擇——
一個皇家影衛,深得國王信任,甚至被破格授予秘密貴族頭銜的皇家影衛,前往黑暗山脈尋找剛鐸遺產,然後毫無預兆地叛逃,在南境隱姓埋名生活二十多年,收養了一個半精靈養女,和一個作風惡劣的德魯伊在一起坑蒙拐騙,最後因為去教堂偷書而失手被抓,被當地貴族和主教處死,死的毫無意義,彷彿一個蹩腳的小賊……
一切的轉折點,似乎就發生在“黑暗山脈”。
薩里?倫道夫是去那裡尋找剛鐸遺產的,而現在琥珀非常清楚地知道——那裡真的存在剛鐸遺產!
那裡有一座忤逆要塞!
薩里?倫道夫找到了那座要塞麼?他在要塞裡找到了什麼東西?還是說正因為什麼都沒找到,他任務失敗才不得不乾脆在南境隱居下來?
從邏輯判斷,琥珀覺得第二種可能性並不大,一個能被國王破格冊封的皇家影衛不可能因為這樣的原因就叛逃,而第一種可能性……
根據琥珀掌握的情報,塞西爾的探索人員在忤逆要塞裡活動至今,也沒有發現第三方的入侵痕跡,除了塞西爾人之外,應該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