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然後為了實現它無所不用其極……這一點,始終困於安蘇陳腐的貴族藩籬中的維多利亞大概是永遠無法模仿的。
高文已經邁步向著指揮所外走去,維多利亞也很快重整精神,邁步跟了上去,但在上車之前,這位北境女公爵突然發現現場少了個人:“那位琥珀小姐去哪了?”
高文走向停在營地內的魔導車,隨口說道:“她去調查一些東西。”
營地深處,一座被士兵嚴密把守的營房內,一臺魔網終端機正嗡嗡執行著,與終端機相連的列印裝置正不斷吐出一張又一張的白紙,紙張上印著大量文字,以及一幅幅黑白的畫面和細緻的手繪徽記。
琥珀坐在魔網終端機旁,一邊翻動著列印出來的紙張一邊浮現出古怪的笑意——那笑意中帶著三分滿意和七分嘲諷。
“還真多啊……也真虧那個威爾士能在被這麼一群人拖後腿的情況下把城守到今天……”
……
塞西爾軍團分出了一支衛隊,按照約定的時間地點前往聖蘇尼爾城外的磨坊鎮廢墟,而在他們抵達之前,威爾士已經抵達此地。
這座幾乎僅剩下殘垣斷壁的廢墟已經沒有任何佔領和修繕的必要,晶簇巨人的軍團踏平了它,拆毀了它幾乎所有的建築和圍牆,看上去似乎唯有徹底推平重建才是處理它最好的手段。
被派到這裡的王室騎士團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清除掉了廢墟附近遊蕩的零星怪物,然後把安蘇旗幟插在了一片殘磚碎瓦上。
當烏鴉臺地的方向傳來隆隆炮響的時候,騎士團便沉默地駐紮在這裡,他們已經接到命令,不論發生何事都不可擅離此地,而如果烏鴉臺地無事發生……
他們的任務就是在這裡截殺返回的貴族。
安蘇的旗幟飄揚在化為廢墟的小鎮邊上,破碎的磚瓦和坍塌的圍牆在陽光下泛著淒涼的氣息,一支沉默的騎士團守衛著這片破磚爛瓦,威爾士?摩恩帶領著效忠於自己的、存活下來的貴族和士兵們站在鎮外,注視著那些猙獰怪異的鋼鐵戰爭機器駛進了這片開闊地。
在看到那些轉動的履帶、浮動著護盾光輝的鋼鐵裝甲、在陽光下閃爍寒光的軌道炮口時,威爾士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周圍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並聽到了好幾聲喉頭鼓動的聲音。
事實上就連他自己,在看到那些戰車的時候也難免情緒震盪。
被戰車護衛在中間的那輛魔導車開啟了車門,高文從裡面走了出來,緊接著出現的,還有身穿一襲白色長裙,面容冷漠疏離的北境女公爵維多利亞。
威爾士身旁的貴族和騎士們略略騷動起來,但沒有人產生更大的動靜,維多利亞則只是靜靜地站在高文側後方,即便她很清楚,在高文炮擊烏鴉臺地之後自己還站在對方身邊意味著什麼。
她是在用這種方式兌現自己當初對高文的承諾。
現場的氣氛微妙而緊張,一種難言的尷尬沉默籠罩著所有人,高文當然能感到這股特殊的氣氛,但他只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坦然走向眼前的安蘇新王:“我們總算平安見面了,國王陛下——但這裡的氣氛似乎不是很好?”
“因為我們可能需要澄清一個可怕的誤會,”威爾士迎著高文的視線,並在對方開口之前,在旁邊有別的貴族開口之前搶先說道,“我們需要談談,塞西爾公爵。”
高文注視威爾士片刻,點了點頭:“當然。”
小鎮已經被摧毀,但要找到一個能夠給國王和公爵商談事務的房間並不困難,一座堅固的小教堂是這裡唯一一座還沒有坍塌的建築物,在簡單的清理之後,小教堂變成了兩人交談的場所。
除了高文和威爾士兩人之外,所有人都被擋在了教堂外面,包括跟隨國王而來的貴族與護衛們,也包括塞西爾軍團的指揮官以及跟著高文一同過來的維多利亞。
傷痕累累的教堂木門吱嘎合攏,一道陽光透過破裂的彩色水晶窗照進了教堂內,在崩塌破碎的神像和佈道臺前,高文與威爾士相對而立。
高文看了看周圍環境:“沒有想到我們第一次認真交談會是在這種地方。”
“這裡比白銀堡乾淨一些,”威爾士笑著說道,“至少這裡沒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
“但外面的眼睛可不少,”高文說道,“我很好奇,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您呢?您有考慮過假如這是一個陷阱,假如我只是想置您於不義境地而蠱惑您炮轟烏鴉臺地,假如我只是想以此清除異己,守住王位的話,您考慮過在這種情況下要怎麼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