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獨自生存的準備。”
“而即便不考慮這些空泛的因素,我認為對於現階段的聯盟,甚至僅僅對於現階段的塞西爾帝國而言,重新向信仰靠攏也並非好事——即便靠攏的是“真神”,也要考慮到短期內社會失控的可能,更要考慮長遠的文明發展上限,或許你口中那位偉大的存在真的可以庇護蒼生,甚至做的比者要好無數倍,但我真的很懷疑在那樣劇烈的社會動盪和文化變遷之後,被‘帶走’的塞西爾帝國到底還是不是原本的塞西爾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女士,你剛才說,那位偉大存在的力量尚無法完全進入這個世界,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原因可以讓那樣的存在受到限制,但事實是祂只能選擇性地帶走一部分人,即便這‘部分人’甚至可以囊括我的整個帝國,可是剩下的呢?這顆星球上剩下的人怎麼辦?
“甚至更遠一點還在等著盟友相助的諾依人呢?他們有這個機會麼?
“在這個關鍵節點上,我的抽身離開,意味著數以億計,甚至幾十億的生靈被我甩入深淵哪怕我們從未見過面,我也是對他們有責任的。
“女士,生存很重要,我承認這一點,但有時候我們做一些事情,為的不僅僅是生存——現在凡人已經選擇要站起來走下去,我想我們也就不需要另一條路了。”
高文話音落下,輕輕舒了口氣,他坦然地仰望著雲層之上,夜女士則在雲層後長久地注視著他,幾秒種後,祂的聲音傳來:“可是你能替塵世眾生做宣言麼?”
“不能,”高文回答的沒有一絲一毫猶豫,“在這件事上,我只能代表自己的意見。”
“那你要讓塵世眾生自己面對這個選擇並去作出決定麼?”
“不能,”高文回答的同樣斬釘截鐵,“這將撕裂整個洛倫文明,一個在凡人認知範圍內真正全知全能又沒有隱患的救世主,代價是目前尚看不到盡頭的發展限制以及尚不可確定的文明顛覆,另一邊則是獨立自主卻又艱辛苦難的獨行之路,這條路可能走得更遠也可能半途夭折,當這樣的選擇放在此刻的洛倫人面前,整個社會將四分五裂,而我們堅守至今的許多東西都將蕩然無存。”
“所以,你要做一次風險巨大的‘獨斷’,”夜女士的語氣終於不復之前那樣慵懶隨意,而是帶著一種高文尚無法完全理解的認真和鄭重,“如果你的選擇是正確的,那麼這個世界的眾生都將因此踏上一條更加榮耀輝煌的道路,連至高秩序下的神只都將向你們致敬,但如果你賭輸了至少對於原本有機會蒙蔭的那些人而言,你會從偉人變成罪人,而且是史無前例的大罪。”
高文想了想,正想再說些什麼,他旁邊的琥珀卻突然站了起來,這暗影突擊鵝使勁揮了揮胳膊,臉都有點漲紅:“可是在凡人的歷史上,不是每一個所謂‘英雄’做出的的偉大決定背後都伴隨著一個能導致他們成為千古罪人的‘可能路線’麼?那隻因為在決定命運的節點上,他們必須做個選擇罷了!可如果我們在歷史上的每一個關鍵節點都質疑一句‘如果當時他賭錯了那肯定就是千古罪人’,那到今天普通人恐怕還在洞穴裡擔心被狼吃掉呢!歸根結底,當初第一個決定帶著全家老少從洞窟中遷徙到平原上生存的部落首領不也是冒著滅絕的風險麼?”
高文有些錯愕地看著正在自己旁邊侃侃而談的琥珀,他一時間竟無法相信這些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琥珀也很快注意到了高文的視線,她好像從某種激動中冷靜下來,漲紅的臉色還未恢復便多出幾分尷尬:“額我是不是說錯了?感覺比喻不太對勁”
高文愣了愣,突然笑著搖了搖頭:“不,這大概是你舉例子最精準的一次,”
“有趣,”夜女士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高文與琥珀的交談,“又一次令我意外的情況,我的‘影子’做出了我完全沒想到的發言。”
隨後祂頓了頓,語帶笑意:“但是,說的很對,足以說服神明。”
緊接著,祂的注意力再度放到了高文身上,在兩秒鐘的沉吟之後,祂輕輕點了點頭:“所以,這就是你的態度——即便賭輸了是千古罪人,你也沒有任何疑惑與遲疑。”
“這些年,我已經做過太多一旦走錯就會成千古罪人的選擇了,”高文笑了起來,“而且從剛才開始我就在思考一件事,這件事也是讓我做出‘拒絕祈禱’這個決定的重要原因。”
“哦?你在思考什麼?”
“我在想,者已經在這個宇宙中跋涉了那麼多年,作為第一個開闢出‘路’的文明,他們選擇的道路甚至比洛倫將要面臨的挑戰還要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