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
天空陰沉沉的,彷彿沉重的透不過氣來。
本該是花團錦簇的園子,如今卻蕭條不已。秋風打著旋兒飄過,滿地都是落悠眾口。
但好在祖父也曾幫她說過幾句話,大哥也是在他跟前養大。
如今府裡都被周伯躍看管的跟鐵桶一般,任何人都插手不進半分。她這日子,自然過的極其艱難。
丫鬟急匆匆出去了,謝瑩蕙卻是下身慢慢滲透出了血跡。
“大哥,大哥……你若是氣運能好半分,也好啊……大哥。”謝瑩蕙滿臉是淚,抓著床單指甲都泛白了。
不過二十的年紀,卻熬的一頭青絲隱隱有了白髮。
本該爛漫的年紀卻飽經滄桑。半點也沒了該有的青春氣息。
謝景修,說起他人人都要嘆一口氣。
此人驍勇善戰,鎮守國家,無人膽敢進犯。但運氣極極極差!
前後剋死十一個未婚妻,再無一人敢與他相配。甚至陛下也不得不忌憚他的運氣,給予他最大的兵權,卻不允他進京半步。若無召見,終生不可進京。
只怕是歷史上第一個被黴運害了的人。
如今獨留個妹妹在京中,還嫁給了當朝首輔周伯躍。只怕在外人眼中,謝瑩蕙該是幸福至極。
“我終究只是你們手中的一顆棋子,你娶我,不過是為了謝家的權勢。不過是她與你之間的合作。”謝瑩蕙苦笑一聲,腹裡胎兒卻越來越微弱。
“曾經坊間流傳,你最初走上仕途,是用了妹子的命一步步走到今天。冷血又無情,但你這般殘忍,卻獨獨對謝可言不同。呵!我的孩子啊!”謝瑩蕙昏昏沉沉之際,只隱約可見外邊鋪天蓋地的火光。
鼻翼間滿是熗鼻的濃煙,若不是人為縱火,怎會燒的如此快呢?
他終究是容不得自己活下去的。
濃煙嗆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肚子裡早已沒了動靜,沉寂的猶如一灘死水。
樑上掉下燒的通紅的柱子,她絲毫不避,直挺挺的躺在那裡。感受著皮開肉綻的痛,卻笑了。
我的孩子,也一樣痛吧?
“蕙蕙!”恍惚間,還聽見了大哥撕心裂肺淒厲的喊聲。
“蕙蕙……蕙蕙……蕙蕙醒醒。”謝瑩蕙睜開眼時,只看到謝景修蹲在她床前,拉著她的手微抖,向來冷靜的大哥手冰涼。
“大哥……”謝瑩蕙哇的一聲便哭出聲來。
整個人爬起來抱著謝景修不敢撒手,哭的鼻涕眼淚橫流,卻比方才躺在那裡猶如沒了氣息的模樣更生動。
“你怎麼不早點來,你怎麼不早點來!我等了你好久,我等了你好久……”說著說著,聲音突然淡下去了。
她還是未出嫁的謝家小姐,周伯躍還是沒進京的書生,謝可言還不曾嫁給太子。
謝瑩蕙有些迷惘,她似乎做了個夢,似乎又親身經歷了一切。如今好像與夢相似,卻又不太一樣。
比如,曾經就沒在搶福魚那裡見過周伯躍的妹妹?
只有周伯躍在那裡初見謝可言,並一誤終生。
更沒有那個抽了上上籤的姑娘?
若是夢,可她之前從未見過這裡所有人。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註定,一切都自有定數。
可如今好像哪裡出了差錯,一切都偏離了命定的道路。
“別怕,有大哥在。蕙蕙你哪裡不舒服?我找了大夫來幫你看看好不好?”謝景修見妹妹漸漸恢復清明,心底頓時鬆了口氣。
謝瑩蕙卻不知該不該與大哥說。這般離奇真實,但如今卻又與夢好像大不相同了。
“大哥,你覺不覺得,周姑娘運氣真好?”謝瑩蕙頓了頓,顫抖著問道。
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在夢境裡從未出現過。
“嗯,是平生所見最好的。”謝景修淡淡道。
“她若是能成我嫂嫂便好了。咱們府裡一定會很有趣的。”是啊,會很有趣的。你們這些人,如何能做到心安理得的享受一切呢?
活活燒死了我的孩子!
謝瑩蕙心痛的快要滴下淚來,整個人都在抖。明明只是夢,她卻一次又一次感受到痛。
“你啊,病糊塗了。她不得被她們活吃了。”謝景修嘴角輕抽,只覺她想嫂子想得走火入魔了。但見唯一的妹妹情緒不穩定,也只能由著她去了。
謝家那龍潭虎穴,將來謝可言若是入主東宮,只怕更是一團亂。
她一個農家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