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玉最後是爬出謝府的。
畢竟還是小命比較重要,跟老天爺低頭沒什麼丟臉的。
謝府眾人戰戰兢兢不敢吭聲,連晚上傳膳都屏氣凝神不敢露出半點情緒。生怕被老天爺‘眷顧’的謝某人突然看中自己。
讓自己跟他明兒搭檔搶福魚?
謝瑩蕙飛快的瞄了眼大哥,誰家主子過的這般悽慘?別人家少爺,見天的有小丫鬟想爬主子的床,還有各種酒肉朋友拉著去喝花酒。
我家大哥?走在道上都能清空一條街好不好?
曾經謝侯爺還試圖帶他去醉紅樓試試,哪知還沒進門,老鴇就帶著一群姑娘哭天喊地的求謝大少爺饒命。
京城一整條花街,謝侯爺帶著謝大公子走過,哐當哐當迎來的是一片關門聲。
謝侯爺驚呆了。
他那些老相好都嚇得腿肚子打哆嗦,可見謝景修的威名了。
“大哥,這大概是誤會,你信麼?”謝瑩蕙弱弱道,那語氣自己都透著濃濃的質疑。
謝景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罷了,明兒我自己下水試試。總不能我這般武藝還能空手而回?”要不是謝侯爺在信裡哭爹喊娘,他才懶得去。
好吧,主要是聖上大概是怕了他的衰,非要讓他下水去去黴。過冬的時候就允許他進金鑾殿上朝。
進金鑾殿上朝,多麼奢侈的願望……
位極人臣的謝將軍,堂堂護國將軍,連金鑾殿大門都沒進過!
他一進門,那老皇帝恨不得帶上全部護身符護體,甚至大大縮短了上朝時間。
“明兒你在府中準備好酒宴,京中來了些貴人。只怕明日要你去府衙作陪。謝……謝可言明日也來,只怕太子微服私訪過來了。”謝景修壓低了聲音,果不其然,謝瑩蕙頓時擰緊了眉頭。
“那明年選秀傳言可是真得了?”謝瑩蕙巴掌大的精緻小臉有些白。
謝可言便是蕭氏帶進門的大女兒,曾經有國師替她卜過一卦。只算的她身份貴不可言,便改了姓名叫謝可言。
謝景修嘴角牽起一絲冷笑,這小小荒野之地竟能引來眾人,那十多年前的傳聞恐怕不是空穴來風。
曾經謝侯爺便是把蕭氏偷偷養在全福鎮,十五年前謝可言便是在此出生。
太子當年出生便遭遇宮亂,被人劫持來到這小鎮,蕭氏還養過他幾日。
這也是如今皇后對蕭氏青睞有加的緣故。甚至當年五福鎮的搶福日,也是那時訂下的。
太子與謝可言,在襁褓中便有了牽連。
“不管真假,母親的仇斷然不會忘了去。”謝景修踏步出了大門,身後謝瑩蕙面上流露出淡淡的傷感。
謝家一堆爛攤子,哥哥這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龍潭虎穴中了。那謝府,如今都是蕭氏一個人的。
要是哥哥能給她找個厲害的嫂嫂便好了。也算是有了依靠。
謝瑩蕙坐在燈光中,千盼萬盼大嫂,殊不知,她大嫂就近在眼前呢。
第二日。
整個全福鎮都籠罩在一層愉悅的氣氛裡。
沿街四處都是叫賣的小攤販,今年與往年不同的是,府衙外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官兵。且看著與往日的鬆垮官兵不同,那些人,各個都是見過血的。
“娘,娘,我找了程姑娘與我一同搶福,我去找她了。”周老二穿了身新衣裳,喜氣洋洋的跟楊氏道。
楊氏早就熄了換親的心思,但見周老二這般模樣,倒也沒阻止。橫豎兒子又不會吃虧。
甚至還給了周老二兩錢銀子。樂得周老二喜不自禁。摸摸自己存下的銀錢,都有二兩了。
一群人早早便往福河趕去,還好來得早,搶到了最前邊的位置。
但今年不同的是,似乎還有帶刀官兵守著。不過絲毫不影響眾人的熱情。
“今年你們五福村可輸定了,這次可沒那麼好的運氣。”三福村一些年輕人湊在一起,還不忘說著狠話。
其中楊釗,赫然在列。
“比運氣我們可從未輸過。”五福村少年們毫不相讓。
搶福魚可以隨意組隊,男女皆可。但人數各自控制在五十人,其中可以全部下泥潭,也可以自行決定有人留在岸上指揮。
這福魚又叫姻緣魚,不少訂了親亦或是有幾分意思的年輕人便趁此機會熟悉熟悉。
女方站在岸上指揮,男子在河下捉福魚。
倒是跟七夕燈會有異曲同工之妙。
此時泥潭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