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瑞說不清心中什麼感覺。
周福周祿,是三叔抱回來的。小時後他們連體在一起,很可怕。
外面的人都會偷偷議論,但因為女帝的關係,又因為三叔是監國,大家都不敢說什麼。
但是每次出門,背地裡的嘲諷總是能聽見的。
他們也會因為小夥伴的嘲諷回來生氣,但對雙胞胎,卻是完全生不起氣的。
那時他們才一歲多,還不記事。
他還記得,有一個愛說話愛笑,精氣神也好,家中長輩都喜歡他。自己也時常喂他吃食,看著他笑就高興。
另一個隨時病怏怏的,體弱,又不愛說話。
時常睜開眼,也是讓他很害怕的眼神。
他不懂,為什麼那麼小的弟弟,眼神那麼可怕呢。他怕就不敢接近,這兩個孩子給他的感覺就像兩個極端一樣。
爹孃總是說,弟弟們很苦,他們沒了爹孃,我們要好好照顧他們。
大人的錯不管小孩子的事,他們是無辜的。
娘甚至生了個弟弟與他們差不多大,但因為他們身體弱一些,把奶給雙胞胎吃,不給弟弟吃。
弟弟生下來就是吃羊奶長大的。
最後誰都沒想到,身體分開了的他們,一把火燒了周家。所有周家人,都成了他的僕從。
小時後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他也不願回想,回想起來他就會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掐死他們!
不論是襁褓的嬰兒,他都只想掐死他們!
周承瑞見林悅雅推著人往前走,頓時臉色一變,搖了搖頭。
怎麼瞧著那小女孩子有些不一樣了,那眼神看過來他都有點發憷。
“怎麼停下了月牙?”周祿問道,這會空氣中那股血腥氣越發重了,濃的駭人。
“弟弟不會是在山林裡買了獵人的獵物吧,怎麼這麼腥?”周祿皺著眉頭,周承瑞沒去看他的眼神。
他知道這個弟弟能感覺到。
周言詞看了周承瑞一眼,徑直推著人走了過去。
此時,那微弱的哭聲已經快要聽不見了。
“什麼聲音?好像有人在哭?”周祿下意識問道。
剛走過轉角,蓮池旁的周負聽到聲音便猛地回頭,眼神陰鬱可怕,竟是有些滲人,眼中的紅血絲和瘋狂,瞬間就讓周祿感覺到了。
“弟弟?阿福?”周祿喊道,語氣有些遲疑。
直覺告訴他是弟弟,但那可怕的感覺讓他心頭髮緊,又不太像弟弟。
周負眼神狠狠剜了推輪椅的林悅雅一眼:“他說想出來走走……”
“是我想出來,不怪她。弟弟你別生氣,等下我就回去。這,這裡是不是有哭聲?”周祿鼻翼間全是血腥味。耳畔的哭聲若有若無氣若游絲,好似馬上就要斷了。
周言詞站在他身後,手耷拉在輪椅上。
看著蓮池旁駭人的一切。
蓮池中蓮葉越發多了,甚至已經開始冒起了花骨朵,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開。
傳聞,龍脈滋養的蓮池,能開出金蓮,被無數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童女鮮血滋養長大的蓮池,會開出什麼樣的花呢?
此時幾人面無表情的將幾歲女孩子脖子,手腕割破動脈,綁在蓮池中央,腳下是一座蓮臺,蓮臺上玄妙又讓人心悸的圖案,鮮血已經順著流滿了圖案。血滴答滴答流回蓮池內。
女孩子心口處有個巨大的窟窿,已經被挖了心。
池子邊架著一口鍋,正有個少年在往裡邊扔藥材。似乎是隨意扔的,又好似有著某種規律。
鍋裡已經開了,那一起一伏的,很像心臟的模樣。
周言詞喉嚨緊了一下,壓了壓心口處的噁心感。
“阿祿你聽錯了,哪有什麼哭聲。這裡只有幾個我請來幫你熬藥的大哥哥。”周負走上前來,但似乎想起自己身上有血腥味,便未曾走進。
“我在給哥哥熬藥,你的藥要熬三天三夜,要完全化成水才行。半點離不得人,弟弟一定會好好守著。”周負面無表情的說道,只是那語氣卻讓周言詞發涼。
這果然就是個禽獸。
周祿聞見血腥味,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那,那藥引是什麼?”
問出這話,空氣中突然頓了一下,連熬藥的白衣少年才抬起頭來看了輪椅上的周祿一眼。他身後的林悅雅一瞥而過,並未在意。
周言詞低著頭垂著眸,不知道為什麼,那熬藥少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