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找我?”孟柳意眉間帶著幾分愁緒,眼中似乎有著淺淺擔憂。
手中那杯牛奶,冒著微微白煙,淡淡的奶香味兒充斥鼻翼間。
若是嗅覺靈敏的,還能聞出細細的不一樣的香味兒。
曾經無數次溫暖他的這張面龐,此時猶如魔鬼一般,讓遲老三渾身發涼,泛著寒意。
“老公,怎麼跌下床了?婧婧呢,不是說好讓婧婧照顧你嗎?你若是出了事,我和婧婧怎麼辦?”孟柳意聲音低沉,鼻音微重,似乎很是難過。
明明看著很小巧玲瓏的身子,竟是將遲老三一把扶了起來。
說是扶,拎起來反而更合適一些。
遲老三雖然這段時間消瘦了許多,但一米八的漢子骨架可不小,絕對不是體重不過百的孟柳意能拎起來,拎起來!
但她卻是臉不紅氣不喘,甚至能感覺到她都沒用全力。
“老公你好好躺著,不是說好的嗎?有事按警鈴,我在房間能聽到的。你這樣讓柳柳怎麼安心?”孟柳意將渾身僵直的遲老三放在床上,將被子緊緊蓋在他身上,彷彿看不懂遲老三的牴觸。
遲老三渾身都在抖。
孟柳意似乎一點都看不見。
蛇蠍美人。
周言詞好整以暇的看著,眉宇間有幾分輕笑,這還真是老天爺給的最好報應吶。
算計了一輩子,花心了一輩子,辜負了無數女人,現在卻栽在枕邊人手裡。
且這一栽,從二十多年前就開始了。
這無異於往遲老三心口捅了一刀。
孟柳意看著遲老三,眼中的愛意幾乎能溢位來。雙手摸著他臉上坑坑窪窪的地方,彷彿不覺得半點噁心,只貪婪的看著。
“為什麼你不乖呢,為什麼不乖點呢?這麼好的皮囊卻成了這副樣子,老公,你痛在身,我痛在心呀……為了你,我放棄太多了。”痴迷的捧著那張臉,眼中的溫柔全都化作了愛意。看的遲老三渾身發麻。
此時的遲老三一句話都不敢說,喉嚨彷彿被堵住了一般。
以前不覺得,現在卻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曾經但凡他在外面胡來,似乎柳柳都有所感覺。每晚守候在門前,即便是他夜宿別的美人家,她站在遲家大門前,不管是風吹雨下,一站就是整夜。直到他回來為止。
這也是遲老爺子對她極其滿意和愧疚的緣故。
曾經,他為孟柳意這份深沉的愛感到得意,感到滿足,甚至在外沾沾自喜。時常成為他在外面吹噓的資本。
如今想來,心愛之人在她人床上酣睡,顛鸞倒鳳。自己徹夜站在門前等候,那一夜,足夠將負心人千刀萬剮無數次。
她,不是沒有恨。她藏在心裡吶!
遲老三猛然間看向孟柳意雙眼,果然,那雙眼睛中只有他。
愛之深,恨之切。
“柳,柳……我,我不想喝,牛奶。”遲老三哆嗦著嘴,半響才吐出一句。
孟柳意臉上帶著笑,熟練地捏開他的嘴,往他嘴裡灌去。
“老公,不能斷的,這牛奶只能斷一兩天,超過三天可不行。老公,不可以的。你現在是我一個人的了,我要珍惜這等日子。柳柳做夢都想你變成我一個人的呢。”孟柳意嘴裡說著情話,手上卻半點不留情麻利的倒了進去。
遲老三猛烈的咳嗽,孟柳意想要替他擦拭,嚇得遲老三猛地後退。差點又掉下床。
孟柳意絲毫不在意。
只要人是她的就行了。
“言言什麼時候來的?樓下坐坐吧?他現在不方便,要好好休養。都怪我,不能好好保護他。潑硫酸我沒擋住,那盆仙人球軋爛了他的臉,我也沒攔住。”孟柳意似乎自責的很。
周言詞卻笑了。
若說之前她可能會信,但現在見孟柳意單手就能將地上爬不起來的遲老三拎起來放床上,她不信她救不了。
潑硫酸當時的場景,她出飯店時見過一眼。現場有過打鬥,可見遲老三與那年輕人旗鼓相當。若是孟柳意有意救人,只怕遲老三沒這麼慘呢。
“仙人球我放的。”周言詞輕輕道。
眼神緊緊看著面前二人。
遲老三猛地抬頭,眼中震驚無以復加,甚至能聽到他慢了一瞬的呼吸。
震驚的看著周言詞,說出那句,仙人球我放的。
心底的震怒和驚嚇還未平息,便聽坐在他床前削蘋果的孟柳意頭都沒抬,回了一句:“我知道。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