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在牢中大打出手。
若不是獄卒攔著，只怕衛瀾都討不到好。
短短几日，衛家就四分五裂，甚至連面上都懶得維護，全都撕破了臉。
陶姨娘有兒子有兒媳，秦氏女兒已經嫁了，剩下的一個恨極了自然不肯靠近。衛老爺如今看誰都欠了衛家，幾日時間，竟是四分五裂了。
“怪了，今日已經三日了。午時問斬的旨意怎麼沒來？”文氏如今快到臨盆的時候了，挺著肚子後悔的要死。
要是自己補多事，不連同衛珠陷害衛瀾，衛家哪裡會落到如此田地。
她恨，可她什麼都不敢說。若是說出口是自己和衛珠策劃此事的曝光，只怕一家人能親手掐死她。
只可惜，她還未出生的孩兒。
受了自己的牽連。
“你還想死嗎？聖旨一輩子不來才好。”衛老爺赤紅著一雙眼瞪了她一眼。
在金鑾殿外跪了三日不眠不休，又強撐著在這牢中睡了幾日，如今鬍子拉碴整個人都頹廢了，哪還有那當朝官員的風光樣。
衛老爺心中有幾分直覺，只怕是朝中出大事了。
當日他本想求情，哪知陛下心情極度不愉，這才撞上了。這幾日他見這牢獄中獄卒都時而出去看一眼，似乎有些人心惶惶的模樣。
“小哥，請問外界可是出了什麼事？這幾日總是聽見有吵吵鬧鬧的哭聲，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衛老爺沒忍住開口問道。
前幾日進來時，即便他費盡心力打聽，那些人都只當他是個死人。
橫豎三日後要死，誰都沒見他看在眼裡。
但此時，那獄卒卻是難得的臉色好了幾分，看著他一家的臉色別提多怪異。
“你們一家這運氣倒是旁人比不得的。剛剛進牢獄，三日後要問斬。結果宮中出了大事，只怕……”獄卒看了他一眼，到底沒說太多。
隻眼神瞥了眼旁邊衛瀾一眼，前幾日新科狀元是女兒的事情剛鬧出來，宮中便開始出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總覺得此事有些關聯，卻又說不清。只是言語中對衛家客氣了一些，尤其是對衛瀾。
天知道他靠著這過人的直覺，逃過幾次災難。
“衛老爺您可等著吧，今兒沒等來斬首的聖旨。只怕……你們一家還能撿回一條命……”獄卒笑了笑，說出口的話卻讓所有衛家人眼神一亮，全都站了起來。
呵呵，這新帝登基，總得大赦天下吧？
衛家人臉上露出幾分喜意，眾人都鬆了口氣。
衛老爺心中猜測，只怕是朝堂上出現了什麼不可逆的大問題，連聖旨都可以收回，只怕皇帝……
衛老爺如今不奢求自己還能回去做官，只求能保條老命回老家。
“等出了這牢門，衛瀾，你便不是我衛家之女。你且好自為之吧。”衛老爺冷著臉，轉頭看了衛瀾一眼。
對衛瀾，從未有過半分溫情。即便是這女兒一直被母親壓著，被母親強迫承擔起衛家的一切，也沒想過她半分。
只恨她害了衛家。
“你這毒婦，回去便休了你！”衛老爺指著秦氏，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連唯一逃過一難的衛珠，都沒來看他這個父親！
他哪裡知道衛珠早已被軟禁起來了呢。
“休了我，呵，當初風風光光八臺大轎娶我進門，如今倒是敢休了我。姓衛的，即便你怎麼說，你也是靠我秦家走到今天，科考若不是我祖父，你又能當上狀元！”秦氏悲慼不已。
那時他就是個窮小子，是自己看上了他，父親才給了他幾分薄面。出題審卷，哪一樣沒有父親的影子。
以他的資質，只怕進前三甲都難。
“住嘴，你這賤婦！”衛老爺一巴掌就扇在秦氏臉上。
陶姨娘只冷淡的看著，嘴角譏諷一閃而過。衛家現在倒了，她有兒子有兒媳，反倒是有依靠。
所有人都將衛瀾排除在外。
只有那獄卒怪怪的看了眼衛瀾，世人都知衛瀾公子與八皇子有交情，如今八皇子逼宮成功，只怕難免沒有衛瀾的影子。
這衛家人，都是蠢貨嗎？
獄卒這般想著，卻也不提點。這衛瀾能當上狀元，也是個聰明的，許多東西自己也能參透了。
幾人又在牢中過了兩日。
這一日，牢頭突然從外面進來。
“快快快，新帝駕到，所有人整理好儀容……”牢頭話才說完，那小太監便帶著新帝進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