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一直傻傻的看著電視。
手上的血滴答滴答都沒反應,賀思言拿了醫藥箱給他包紮,手重了一些,勒的血直往外冒。
賀思言嚇得倒抽一口氣,剛想說聲對不住手滑,哪知道白衣眉頭都沒皺一下,半點反應都沒有。
賀思言眼神有些狐疑,天塌下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白衣,全天下都死在他面前都不變臉,如今竟是在發呆了?
此時電視裡還在繼續報道。
“據瞭解,胎兒到了兩個月便有了痛覺。到了四個月已經完全能感受到跟普通人一樣的疼痛感。這才是此事被隱瞞下來的原因。”
白衣拳頭微微收緊。
“哎呀那孩子得多疼啊,四個月了,親母親為相公殉葬,他還在肚子裡就被捂死了。這得多慘啊。”
“他爹孃若是知道該多心疼啊,還沒出生就被扼殺了,對了,我以前研究古籍,聽說孩子投生其實很困難。”
“要是被父母親手扼殺的那種,孩子連投胎的資格都會失去。等到下一次機會,又需要很久很久了。而且吧,我覺得那孩子可能更慘一點……”
“專家不是說嘛,他父親不愛他母親,跟別的女人大婚當日暴斃而亡。母親悲傷至極下殉葬,對孩子來說打擊更大吧,唉,可真慘……這得多深的怨恨啊。”賀思言剛說完,白衣突然猛地站起身來,轉身上了樓。
“喂喂喂,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的手要不要讓家庭醫生來看一下?”賀思言大聲道,白衣頭都沒回,砰的一聲關了門。
白衣關了門,定定的站在門後。
眼神渙散。
那個孩子,竟然沒有打掉,竟然安然成了胎兒?
白衣眼中閃過一抹不同的情愫,他對孩子沒什麼好感,但有時候看到三胞胎那古靈精怪的樣子,卻又有幾分羨慕的。
白衣抿了抿唇,他恍然間記得,那個女人是他縱橫多年唯一睡過,也是唯一出了意外的。
此事一直被他瞞的緊緊,沒想到現在電視都爆出來了。
也不知道,那個孩子往生了沒有。
白衣想起電視上的形容便心口閃過一絲絲疼痛。
“那麼小,應該是不會難過的吧?”白衣不自覺道。
走到窗邊,將窗簾全部拉上。
“只是查一查,也不枉投生成為我的兒。嗯,只是查一查,不干涉他的人生。”白衣鬼使神差的盤腿坐在床上,微微閉著眼睛。
動用了對他來說已經極少的氣運查探。
“痛,痛痛……”
“呼呼,呼呼……”恍然間他似乎看見了白淨的肚子上不住地抖動,彷彿有小手小腳都在往外拱,在那狹小的空間內,似乎隨著空氣的流逝,那胎動越發激烈。
他彷彿聽見了哀嚎,聽見了求救。
白衣眉頭輕皺,幾乎想要伸出手將他帶出來。
眼前一轉,在哀嚎下又到了另一世。
“對不起,這個孩子發育畸形,不能留。孩子心臟有問題,生下來也活不下去,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醫院門口,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哭的撕心裂肺。
“都八個月了,你說他發育畸形,你是折磨我還是折磨孩子啊!八個月,都已經是個嬰兒,生下來都能活了。你要我墮胎?這麼大了怎麼墮胎?”孕婦幾乎無法接受。
白衣呼吸變得有幾分急促,眼睜睜看著醫生將藥塞進了孕婦嘴裡,一根長的嚇人的針頭往肚子裡推送了藥。
孩子胎動很激烈,甚至能看到肚皮上的小腳丫小手指。
“痛,痛……”白衣似乎又聽見了泣血聲。
聽見耳邊的哭泣變成了尖叫,變成了哀嚎,白衣拳頭青筋都冒了起來。
很快,又到了下一世。
他的母親是未婚生子,被人拳打腳踢將他打了出來。
白衣眼睛猛地一睜,拳頭緊握,額間全是冷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心中那股一樣的感覺越發明顯了,甚至那一絲絲的刺痛幾乎讓他無法控制自己。
“怎麼……怎麼會這樣?”白衣呢喃著。
是,他成為容翎那一世,是不願那孩子出生,但那時剛懷上,根本不會有痛感。可如今,每一次都是成為了一個小生命被奪走性命。
白衣不是心軟的人,但在環境裡看到那孩子驚恐的哭聲哀嚎聲,他竟是忍不住顫抖。
他不想要那孩子,但未必願意讓那孩子受到這般折磨!
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