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公主,您回去吧,這地方太滑了,要是傷了身子,那您……”宮女抹了把眼淚。
淑沅面色木然,沒有半點血色。
“去告訴陛下,就說公主狀態不好。奴婢擔心有事情,請陛下想想辦法。”身後一個小宮女偷偷跑了。
淑沅打著傘,如今懷胎四月的她,肚子已經微微隆起。
淑沅雙手附在肚子上,如今她還感覺不到胎動。
“公主,咱們回去吧,陛下一定會將你照顧妥當的,就是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肚裡的孩兒啊!”宮女急的跺腳。
淑沅幽幽轉頭:“他可曾為我想過?”他都從不考慮我,為何要替他留後?
“你們回去吧,我想去見見他。”淑沅神色冷淡。
“公主見他做什麼,要奴婢說,就將那賤人的屍骨挖出來,暴屍荒野,她一個妾,怎麼敢跟公子同棺!”宮女氣得眼睛都紅了。
淑沅抿了抿唇,眼底有幾分看不清的情緒。
“退下!沒有我的允許,不得靠近半步,違者杖斃!”淑沅說完,便自己接過了傘,朝著墓地走去。
一群宮女便只能焦急的站在原處,再不敢靠近分毫。
這段時間公主喜怒無常,誰都不知道她心裡想些什麼。以前那般天真的女子,在遇到容翎後,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
一群人焦急的走來走去,卻不敢靠近。
“讓人去宮門口守著,務必要請陛下過來。公主只怕有些不太好。”有個宮女吩咐了一聲,有個年輕腿腳快的宮女急忙又跑了出去。
淑沅到了墓前。
墓上幾個字,容翎之墓,容翎妻雲氏之墓。
“哈……”淑沅譏笑出聲,笑著笑著便落了眼淚。
“她,是你的妻,那我是什麼?你跪著求娶來的,明媒正娶來的我算什麼?”
“你什麼都為她算盡了,可想過我?你親自在天下人面前迎娶我進門,你自己求娶的我,我顧念著你的名聲和自尊從未對外說出一句,你卻這般對我!”
“容翎,容翎,你好狠的心吶。”
“你是不是,從未愛過我,只算計我!”
“即便現在死了,她都是葬在你身邊,容翎!”淑沅趴在地上,冰涼的雨水讓她渾身發寒,卻半點也注意不到。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以為我真會讓你如願嗎?”淑沅突然直起身子,雨水打在臉上,顯得更加陰冷。
“你不是說過要一家人整整齊齊嗎?她沒跟你拜堂,算什麼一家人?”
淑沅冷冷說道。
淑沅看了眼身後,宮女一個人都沒跟過來。
趴在地上,臉色陰沉的看著墓,雨水打溼了頭髮,順著臉頰流下來。
赤著雙手就在墳上挖,使勁的挖,不斷地挖。
“你說過,成為你的妻子,是要生同床,死同穴的。你怎麼可以反悔?”
“你置我於何地,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全天下都在指指點點!”
“全天下都在說我淑沅,駙馬娶了別人,以正妻之禮相待,死了都以正妻合葬。你讓我如何活下去?你是要生生逼死我!”淑沅咆哮道。
淑沅一邊哭一邊使勁刨土,雙手指甲完全翻了起來,整雙手血肉模糊,到處都是血跡斑斑。
泥土裡混著血跡,流的到處都是。
她卻感覺不到痛一般,無聲的流淚,不住地刨土。
不知道挖了多久,雨越來越大,那口棺材也逐漸露了出來。
看著暴露在面前的棺材,淑沅失神的呆坐在地上,任憑雨水打溼自己,任憑渾身全溼。
推開棺蓋。
雲箏宛如還活著一般,嘴唇微紅,面頰白皙,渾身沒有半點青紫白斑,乾淨的宛如活人。
淑沅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願嫁給他,我將她帶出來,也算是圓了你的意。”淑沅看著雲箏的臉,抿了抿唇,其實她一直不恨雲箏。
即便如此,她看雲箏也沒有憎恨和厭惡的感覺。
“罷了,罷了,什麼都來不及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淑沅嘆了口氣。
她是容翎心裡的人,容翎為了她算計一切,自己卻恨不起來,真是怪了。
淑沅將她抱出來,放在樹下,避免被雨水淋溼。
自己站起身,轉頭看了看這大好河山。
“你莫要怪我心狠,他不要你,我們一起去找他!”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