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福村出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這些將會跟我一塊進京,到時候給他們找個住處吧。”周言詞指了指身後的吳祁山等人。
謝景修點了點頭:“我已經備好了宅子,到時候你們便住在那裡。”總要有個落腳地才是。
只是看著吳祁山那張遍佈整張臉的傷痕,不由多看了兩眼。
這不同於一般的傷痕,似乎是被利器劃傷,且縱橫交錯,也不知到底有多大仇恨。一張臉面目全非看不出本來面目。
吳祁山看著那謝侯爺府上的嫡子,微微點了點頭,只是拳頭卻不由自主攥緊了。
“這一行多謝謝將軍護送了。”吳祁山拱了拱手,此時的他若說是土匪,估計都沒人信。
謝景修揮了揮手不甚在意,這是陛下賜給他的媳婦兒呢。他不護著誰護著?
只是有些詫異吳祁山這種人居然會留在言言一個小姑娘身邊,出於直覺,他總覺得吳祁山似乎有種異樣的違和感。似乎他身上帶著一種與身俱來的貴氣,至少也是世家薰陶所出。甚至他那一身的粗布麻衣都掩飾不住的氣勢,但任他調查,他也不過是流落五福村的草寇罷了。
謝景修垂了垂眸,橫豎有他在跟前,吳祁山也做不了什麼。
吳祁山:呵呵,我說我才是被你媳婦兒脅迫的一方,你信麼?我倒是想走,那也得你媳婦兒放人啊!!
“言言快來快來,這一路顛簸,我一早便讓人在馬車內放了厚厚的墊子,還準備了吃食呢。太好了,以後我在府裡就不是一個人玩兒啦。”謝瑩蕙咧著嘴直笑,卻讓謝景修心中多了些愧疚。
他那時心中充滿仇恨,仇視蕭氏幾人,卻忽視了還在牙牙學語的妹妹。
等他反應過來,也有了能力時,謝瑩蕙已經變得戰戰兢兢膽小如鼠了,甚至他第一次去後院接出那個瘦弱又畏畏縮縮的妹妹時,他差點沒穩住掉淚。
當年母親死時是恨,如今卻多了幾分悔。
宋老七穿著一身男裝,顯得格外英姿勃發。
那邁著大步子,走路一擺一擺,比周老三這個男人還像男人。
“以後你別叫我四嫂,叫我七哥。我是七哥!”宋老七拍了拍胸口,拍的吭哧吭哧作響。嘿,不枉我裡三層外三層的束胸。真平啊。
這倆玩意兒真礙事,跑起來還一跳一跳的,偏生還比家裡那兩個丫鬟的大。害的她差點把自己勒死。
要不,把它割了?看著煩人的很。
周老三是個憨子,當即便改了口。
心想四嫂對四哥真好,四哥千里求學,四嫂不遠千里追隨。果然是夫唱婦隨,琴瑟和鳴,四哥知曉定是感動的流淚。
他都能想象到在京城看到四嫂,四哥那狂喜激動的表情了。
周老三內心還有些羨慕。
“言言這裡坐,快一整年沒回京城啦,要不是陛下賜婚,我還不想回去呢。”謝瑩蕙笑眯眯的,拉著周言詞倒是沖淡了幾分回京城的煩躁。
“那小姐還得參加選秀呢。”馬車外的小丫鬟笑著道。
這般一說,謝瑩蕙又耷拉著小臉沒了精神。雖然說會被刷下來,但想想又要看見謝可言她們,她便心煩意亂。
紫蘇和小喜兩個丫鬟在後邊的馬車,宋老七倒樂得清靜。這會正騎著馬不肯下來。
“前幾年陛下在朝堂上被朝臣們刺激,直接定了太子妃,今年選出側妃後估計要一塊抬進府了。你和哥哥的親事估計也要選秀後才能準備了,不然太過倉促。咱們府上啊,全都在為謝可言準備呢。”謝瑩蕙壓低嗓音給周言詞解釋了一下。
在馬車周圍護送的吳祁山眉頭一皺,眼神頗有些凌厲。
“皇后與我繼母關係極好,這次她肯定能進東宮當上太子側妃。”謝瑩蕙舉著拳頭,老天爺怎麼這麼不開眼,讓壞人越走越遠呢!
周言詞笑得眯了眸子,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那可不一定哦。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慾望總是無止境的。當有些東西變得唾手可得,便會看向更高更遠的地方了。你啊,還是太單純……”就像當初那些人利用她謀取福祉一般,只可惜,都死的挺慘的。
“小小年紀老氣橫秋的,跟我哥果然天生一對。”謝瑩蕙做了個鬼臉。
馬車行進了大半日,中間休息了一會,大概是考慮到周言詞第一次出遠門,夜晚降臨便在小溪邊安營紮寨了。
“五福村周圍太過偏僻,明兒便能在江州住一晚。”謝景修也不知在哪裡學的,聽說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