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村忙活了整整一個通宵。
周言詞帶著人走過的雪地裡,彎彎曲曲坍塌了好幾條糧倉
裡邊糧食塞的滿滿的,甚至還能聞見谷香。
此刻,謝瑩蕙彷彿聽見了田鼠的哭泣。
“你這是抄家啊。”謝瑩蕙吞了吞口水。
周言詞眉毛一挑,少女,你很有前途嘛,連我隱藏的愛好都能察覺到?這等災荒年抄不到家,抄個鼠洞也好啊。
五福村四處都是挖糧食的人。
連那些反對的聲音都死死憋在了喉嚨裡,臉疼。
此刻雪山上。
“哎,這些地方不是古墓麼?那小村長叫咱們來盜墓?就算現在餓瘋了,也不至於掘墓吧?”關索滿是懷疑,還這般興師動眾。
“吼!”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吼叫。
“趕緊挖,這裡有腳印只怕有野獸。”吳祁山揮了揮手,對於周言詞他也存在著懷疑,但既然來了便看看。
一行人趕緊照著所說方位開始挖洞。三個洞,挖了大半個時辰。
果然,是古墓不假。且還是古墓群。
三個洞恰好連成一片,不過裡邊沒了半點墓中的陰森氣息,反而多了幾分動物特有的味道。
“小心些,有血腥味。”吳祁山眉頭一皺,拿穩了手中大刀。
眾人穿過曲曲折折的墓穴,地上似乎還有飛出的箭頭,狠狠的把一張熊皮釘在地上。
許多動物的石頭都只剩了皮毛,想來這個洞竟是被野獸發掘了?
“這些畜生只怕是為了躲避風雪掘開的吧,倒是花費了極大的代價。”關索帶著兄弟撿了一路上的皮毛,心想這個冬天倒不怕冷了。
這麼多機關都被野獸闖過了,倒是便宜了他們。
這群人都是刀口下舔食之人,自然不怕什麼墓穴。
但真正走到最深處,還是沒忍住倒抽一口涼氣。只見入目處大大小小十多口石棺,石棺周圍佈滿了森森白骨。
在這極寒之處,眾人紛紛打了個哆嗦。
“也不知什麼人如此歹毒,竟是還殉葬。咱們出去吧,這種墓穴一般都不能動。”關索沉吟片刻,眉頭緊皺。
“死人財咱們不是沒發過,但這也太邪門了些。咱們出去吧。”兄弟們紛紛開口。
倒是吳祁山抿著唇,心頭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想。
上前直接推開石棺,本來還有些冷靜的面容再也保持不住,震驚的半天沒合上嘴。
“歹毒的不是墓主,是咱們村長!”許久,才艱難的吐出一句。
兄弟們對視一眼急忙上前,只見那本該躺著屍體的石棺中赫然凍著一隻只灰色野兔,以及凍僵硬了的無數鳥類。
“老大,這裡還有頭野豬!”
“這個石棺是獐子,好肥一頭,全都凍成冰了。只怕剛入冬便放進去了。”關索興奮的眼睛冒光,大大小小十六口石棺,裡面竟全是肉。
這居然是個冰庫!
而且還是山上有著憂患意識的野獸藏進去的。
瞧這腳印,只怕進來藏東西的野獸不止一種。
“這畜生都成精了。天災還沒來就提前屯好糧食了。只怕這村裡都餓死了,這些傢伙冬眠回來都還能吃上幾個月。”
“趕緊搬,留三口不許動。”吳祁山揮手讓眾人辦事,心底的震撼無以復加。
若說留在五福村是半脅迫半自願,但當真見得周言詞所做之事,他卻忍不住驚懼。
幾十人勉勉強強把東西搬走,下山時還不忘去標記的樹上樹下看兩眼。
好嘛,連松鼠的存糧都不放過?
本以為他們回去已經能引得村裡注目了,卻不想回去時村裡都忙忙碌碌趕著牛拉著車運糧食,雪地裡累的滿頭大汗。有些好事者上前看了兩眼他們拉回的凍肉,竟是也只表現出了淡淡驚奇然後腳步匆匆的運糧食去了。
他們以為的全村歡迎,並沒有。全村震驚,並沒有。
土匪一群人…………
顯得自己之前的震驚好土好上不得檯面哦。
糧食和凍肉堆滿了祠堂,村裡還派出了三十多個青壯年保護。此刻他們不由得慶幸,還好與外界不通,這要是傳出去不得讓人活活吞了?
村長散步踩踏了田坎,然後發現了糧食?
想想都覺得玄幻。
當晚,各家各戶都拿出了自家存糧狠狠吃了一頓飽飯。有的人家還蒸了幾片臘肉,整的整個村都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