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與那老婦人廝打著,兩個人在雪地裡很快便滾到了一起。
“你這個毒婦,你這個毒婦,害了我女兒。我跟你拼了!”楊氏手上有把子力氣,當即便把那老婦人按在雪地裡打。
“你打我又如何,你那女兒,你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哈哈,生在你家只怕你承受不起!”老婦人嘴巴漏風,滿口是血的指著謝可言。
“看見了嗎?你那女兒,若是生在你家永遠便只是個農女,土裡土氣一生在地裡刨食,將來再嫁個莊稼漢嗎?你算什麼東西,你看看你女兒想不想認你?她可是為了權勢,騙了皇后十幾年,最後還嫁給了皇后的男人,這樣的女兒你要的起嗎?”老婦人哈哈大笑,一嘴的血格外滲人。
“胡鬧,可兒是公主,你這老婦定是被人收買了!是陛下無視倫理道德,是陛下失了德!”蕭正南發了火,當即便沉著臉。
“公主?她也配?她連給那丫頭提鞋都不配!”老婦啐了一口,吐出斷牙。
“你看看她生的什麼東西?你們還沒見過她生的孩子吧?賢妃娘娘,怎麼不敢把你兩個雙胞胎兒子抱出來給大家看看?”老婦人眼中迸發出精光。
“啊!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來人啊,割了她的舌頭,割了她的舌頭,本宮重重有賞!”謝可言捂著耳朵,尖叫連連。
周伯躍微微沉著臉。
“你都能狠心騙皇后娘娘十多年,還有什麼不敢的?你那孩子就是證據!”老婦人一口咬定。
“不,不是!是蕭氏下了毒,是蕭氏給我下了毒!她害了我!啊!”謝可言癲狂了。
想起那對可憐的兒子,謝可言便心痛萬分。
都是蕭氏,都是蕭氏那殺千刀的害了她兒子啊。
老婦人嘴巴一咧,看著謝可言竟是有幾分同情。
“小姐吶,奴婢曾經也服侍過你幾年啊。你這忘性實在太大了。”老婦人搖搖頭。
楊氏眼神在謝可言身上游離,有一分虛假的親情,還有九分算計。
“你四歲時夫人懷有身孕,夫人每日為你備下的食材便經常放在廚房不曾動過。後來你為了哄夫人,便偷偷進了廚房,將那些下了藥的食材誤煮給了夫人。你又準備了一樣的食材給自己做了一份。那時,夫人懷孕兩個月,你整整做了四個月,到六個月時,夫人小產下一個怪異的男胎。那時,小姐你忘了嗎?”老婦人的笑讓周伯躍心中有些煩躁。
“從那之後,你便從來不吃夫人備下的飯菜了。便是進宮後吃了些,那些又足以造成什麼呢?不過兩罐酸黃瓜,並不足以讓胎兒有問題。”
謝可言一怔,微一晃神,便面色微白。好像一下子便掌握了記憶的鑰匙,開啟了記憶的閥門,某些不願回想的記憶想了起來。
腦子裡似乎又看見了那一幕,母親喝完她熬的補湯,放下碗便肚子疼,當著她的面裙子下便掉出一個血糊糊腦門上長了隻眼睛的孩子。
那隻眼睛睜著,看著她。
渾身青紫,拳頭緊緊攥住,小臉憋得成了豬肝色,還哭了兩聲。
當年她嚇壞了,便一腳將那怪胎踢出了門。然後暈了過去。
之後,所有母親送來的湯湯水水,她都沒再飲過一碗。
“怎麼會,怎麼會,那我怎麼會……”謝可言失神的呢喃,駭人的臉上滿是震驚。
此刻,連皇帝都驚呆了。
擦,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這世上有一種人,狠起來連自己都騙。”周言詞在一旁點評,想當初有個病友也是這般,倒是很有一番意思。
“說起來奴婢倒是好奇,娘娘怎會生下那般孩子,明明你早就不曾吃夫人送的湯藥了。”老婦人此時竟是有幾分惡趣味。那眼裡的光芒讓人心悸。
“住嘴!”周伯躍眉頭一皺,狠狠呵斥一聲。
楊氏見他開口似乎一下子回過神來,小腳老太太急忙上前,大聲道:“兒子兒子,咱們五妹找到了,你五妹找到了。你五妹居然是賢妃娘娘,天啊……老四你怎麼了?這是你親妹妹,你的親妹妹還活著啊!!”楊氏大喊一聲,將周伯躍震的幾乎要倒退,整個人,都不好了。
地上躺著的謝可言,也猛地僵住。
彷彿身上有一層皮,被人當庭重重揭開,所有的一切,所有的魑魅魍魎全都暴露在陽光下,讓她渾身冰涼刺骨。
“兒啊兒啊,我是娘啊。你受苦了啊。”楊氏抱著謝可言一陣哭,只不過若是眼裡少幾分算計只怕更真切。
“你走開,你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