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嘴皮烏青,身上發麻。
眼看著周言詞面無表情的踢飛了火盆,他和小六丫跪在地上,渾身冒冷汗。
小六子至今還是懵逼狀態,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
“我沒動過壞心思,大概不會有事。需要我提前給你訂棺材以及墓地嗎?你要坐北朝南的嗎?”小六丫看著聖女,兩人對視良久,這才跪爬著往前挪。
眾人驚呆了,連忙上去扶,連扶都扶不起來。
國師眼睛都紅了。
“你何必這般,你是高高在上的聖女,你不比她差。謝景修,還給她便是了。你快起來。”你這是往我心口戳刀子啊。
聖女已經不想跟智障說話了。老子墓地要不要買一贈一給你準備一個?
兩人飛快的跪著進去了,剛一進去,便見謝景修穿著紅衣,五花大綁的綁在那裡。臉上還帶著新傷,似乎是才添上去的,但眼神極其堅韌。遠遠看著,整個人似乎沒有半點人情味兒,冷冰冰的。
誓死護貞操!
好樣的!
周言詞一見他,眼眶便紅了。眼前的謝景修,突然跟前世那謝某人重疊,都是讓她虛無縹緲的心突然實實在在有了牽絆,有了歸處之人。
謝景修一見她便咧起嘴笑了起來。周身冰冷氣息緩緩化開,看著她……暖洋洋一片,好似被注入生機。
“我就知道,我的言言會來救我。”不知道為什麼,從他出生就感覺自己在等待一個人,直到遇見言言。
話音剛落,謝景修便感覺眼皮如有千斤重,便昏死過去。
倒在周言詞懷裡,周言詞才發現,他面色青白似乎跟死了一般……
周言詞渾身一抖,心中有些慌。
“快去請太醫過來。”啞著嗓子,看著院長。
“他若是有事,你也不用活了。”咬著牙,幾乎要將聖女啃來吃了。
整個聖殿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所有太醫都趕來了,聖女和小六丫還跪在院子裡,不敢起身。
“聖女,你可跪天跪地,怎可跪拜一個凡人?”
“你這是戳我心口是不是?”國師頭髮都白了許多,整個人看著越發滄桑了。見聖女驚恐的跪在那裡,想要去拉她起來,聖女卻紋絲不動,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他會死嗎?他不會這麼容易死的對嗎?他不是快好了嗎?怎麼會這樣?”聖女嘴裡喃喃的,心中不停的冒著寒意。
方才太醫進去時,她聽見裡邊傳來砸東西的聲音了。
是言言發怒了。
她極少發脾氣,很少很少。能讓她控制不住脾氣,可見謝景修真的有事了。
“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聖女突的冷著臉抬起頭,看向聖殿眾人。
眾人面面相覷,宮裡派出來的人,她們也不知啊。
此時屋內。
謝景修躺在那裡,胸口沒有半點起伏。
太醫檢查了無數次,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他身上沒有任何致命傷,也沒有中毒跡象。但……”有個老太醫沉吟片刻,這才繼續道。
“但他也沒有任何氣息,沒有呼吸。”太醫嘆了口氣,這麼年輕,竟是就這麼走了。
若是不說,他看著那男人就像睡著了一般。
周言詞整個人呆住了,彷彿聽不到任何聲音,渾身都遮蔽了外來一切訊號。傻傻的看著他。
“剛剛,剛剛他還在衝我笑啊……”周言詞聲音微抖,肚子裡傳來一陣劇烈的胎動,彷彿感受到了母親的難過一般。
“你們胡說,你們胡說!”周言詞眼眶發紅,眼淚看著便掉了下來。
整個人瘋了一般推開太醫,上前抱著謝景修,死死的,不鬆手!
跪在外邊的聖女心裡一沉,拉起小六丫便衝了進去。
一進門,便見周言詞挺著大肚子跪在謝景修身前,那總是冷漠的男人靜靜的躺在上面,不聲不響,沒有半點聲音。即便是周言詞使勁搖晃著她,也沒有絲毫動靜。
國師心中一顫,猛地後退一步,跌在門邊,渾身彷彿被抽離了空氣一般。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睛死死看著那平躺著的男人。
“怎麼會,怎麼會……他怎會……”國師手忙腳亂的衝上去,正要探上去摸他鼻翼間的呼吸。
卻被周言詞猛地一把推開。
“滾開!”周言詞抬起頭,神色冰冷,眼神毫無人氣。那周身暴戾的氣息絲毫不加以掩飾,彷彿一靠近,就能將人絞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