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我還得跟您彙報?”
蔣方略一頓,隨即揮揮手說道:“得得得,下班時間不談工作,我也不加班,各吃各的飯,你想跟我談,等下午上班時間來我辦公室!”
說完,蔣方略施施然走了,林衍搖搖頭,也懶得回十號樓了,讓韓穎把飯打回來,在辦公室吃了,躺在休息間略微休息了一會兒,就起來了。
對於如何妥善處理拆遷難的問題,林衍這些天一直在考慮,他也是從經濟底層熬出來的,深深理解一輩子辛辛苦苦,卻眼看著高昂的房價有心無力時那種痛苦和無奈。
幾年前,他都已經是普遍收入達到中層水平的主治醫了,尚且在四線地級市買不起一套房,連護士都把他當備胎,何況這些金鴿的工人們呢。
但是,林衍更明白,任何事情都是有自然規律的,華夏自唐代起就陷入買房難的局面,才會有“長安居,大不易”的說法存在千年,這是華夏人族習慣性思維造成的,人們嚮往更大更好的城市,但凡有能力,農村的選擇是鄉鎮,鄉鎮的選擇是縣城,縣城的選擇是市裡,市裡佼佼者的選擇是省城,然後是京城,在更高層次的地域購買房產,是華夏人證明自身成就的最有力說明。
因為這個需求,越是一線城市越是房價高昂,逐級往下,但從不會超越一個規律,那就是每個地域的房價,都處在中等水平的人們拼了命將將能買得到的水準,若是不想努力,不想承擔十年以上房貸的壓力,那就只能選擇低標準的住房條件。
當然,房價的定位,也是跟收入直接關聯的,老百姓罵房價飛漲的同時,絕對不會咒罵自己的收入太高,可是他們往往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任何價值都是跟產出值息息相關的,房價若是腰斬,那就必然是收入也腰斬了!
好多熟悉的人都在林衍耳朵邊抱怨過:“前些年市裡房價才兩千塊的時候沒買,現在就七八千了。”
林衍往往做完美的傾聽者,卻從不去反駁,其實他心裡知道,兩千塊一平的時候,抱怨者同樣是買不起的,因為那時候工資比現在也少了三四倍呢。
金鴿的工人們,就是陷入了一個誤區,那就是,他們認定企業置換土地,是一個可以藉此要挾、狠狠咬一口的機遇,卻忘記了市場價值是有定數的。
商人逐利,怎麼也不會做虧本生意,他們獅子大開口,只能導致專案滯後,然後,給政府和商家乃至他們本人,都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在這種矛盾下,流血傷人事件的發生就不奇怪了。
林衍一直在苦思冥想一個能夠讓工人和商家都接受的折中方案,但這並不容易,必須有一個雙方都能信服的立場,還需要讓工人明白,妥協並不是損失,而是對他們有利的事實
畢竟,現在工廠車間都已經挪到產業區了,他們在老城區當釘子戶,就造成他們上下班路途遠的極大不便利,同時也給企業在工廠舊址的統一規劃造成了延遲。
商人的錢是轉動的鏈條,一處卡住就容易導致整體鏈條的斷裂,從銀行以及社會融資得來的成本哪裡耐得住這樣的消耗,每個月單純利率就是一筆沉重的負擔,盧平的信貸擔保行業整體崩潰,也跟放款收不回來有直接關聯。
商人倒了必然是撤資,那麼,目前換了半截的專案就會成為龐大的爛尾,工人因為胃口太大,並沒有得到預想中寬敞明亮的大房子,卻把他們賴以生存的工廠也給拖垮了,那才真正是政府、企業、工人三敗俱傷。
林衍頭疼的揉揉眉心,並非他思考問題太過悲觀,縱觀這些年來,國內私企的興盛和崩潰,那才真真是朝宴賓客,日暮樓塌,一個微小的經濟動盪,都能夠把一個企業徹底摧毀,金鴿跟沸騰目前還深陷政府官員貪賄的漩渦,如果生產再遭受到阻礙,崩盤是分分鐘的後果。
“喲,這是在害相思病吧?早知道這樣,幹嘛把媳婦兒送走?哼!”
一個陰陽怪氣充滿酸味的聲音響起,林衍抬起頭,雙眼裡都是深深的疲憊,看著蔣方略說道:“拜託,你個單身漢,老惦記我媳婦兒算怎麼回事?”
蔣方略眼睛一瞪:“你放屁,我哪裡是惦記你媳婦兒,我惦記的是我乾兒子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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