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佈局細思極恐,林衍說道:“凌局,說了這麼多,那你們現在準備如何見招拆招呢?”
凌薇鄭重的說道:“曹禹被換走的事情是秘密,昨晚我們故意放走了偽裝成水管工的兇手,還偽造出連夜送那位同志急救,後來秘密把人弄回來送進法醫冰室,並且直接封了冰室嚴禁開啟使用的假象,這樣,對手會堅信曹禹也死了,接下來,他們的動作就會更加囂張,恰好暗合我們‘欲其滅亡先促其狂’的宗旨。
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今天李立新會強勢出面,跟武通警方討要張戴平死亡的公道,你應該跳出這件事,趕緊返回盧平坐鎮在信通,維持信通別被有心人利用鬧出穩定隱患,若是這當口再出現大規模上訪之類的事件,我們必然更加被動。”
林衍思索了一下,斷然點頭道:“你說得對,信通不能亂,決不能趁了王八蛋們的意,那我馬上回去。”
凌微欣慰的說道:“林衍,我沒有看錯你,你仍然是個爺們兒。”
林衍苦澀的說道:“你可拉倒吧,如果張叔能活過來,我寧願不做你口中的爺們兒。行了,我把你送到武通公安局吧。”
凌微解開安全帶說道:“如果張戴平的死的確是人為事件,那麼武通公安局附近必然有對手布控的眼線,你還是別去露面了,我就在這裡下車。”
林衍是一個外柔內剛的人,對手越是往死裡逼他,他的反彈就越厲害,張戴平的死給了他極大的憤慨,讓他橫下一條心,還就跟這幫草菅人命、瘋狂斂財的混蛋們幹到底了!
至於李立新說的狠話,林衍倒沒覺得很嚴重,畢竟,多年生死兄弟死的不明不白,李立新痛心之下,遷怒他這個小輩無可厚非。
林衍想等事情處理好之後,上門找李立新誠懇溝通幾次,什麼話都能說清楚,真不行還有菲兒呢,菲兒一定會理解他的。
凌微下車後,林衍又一路疾馳回到市裡,此刻才剛剛六點半,他到了工作組門口心裡就是一沉,因為門口這麼早就又聚集了黑壓壓的人群。
李大寶正在人群中間一竄一竄的叫喊:“兄弟姐妹們,我聽到訊息,昨天晚上半島集團的張總被抓了,看起來,那個林衍吹噓的引進半島集團資金,盤活曹禹的兩處爛尾樓,給咱們大家兌現資金,只是一句吹牛逼的空話,我們的錢想要回來,還得捅到上面去,引起高層的重視,讓國家替我們做主才行!
我已經聯絡了京城方面,到時候會有內應把我們順利帶到國家群工部門口,只有把我們的問題反映上去,錢才能要回來。
但是,我們既然當初信了林衍的話,也簽了保證書,今天,就讓工作組給我們一個期限,如果不給,咱們馬上租車進京,好不好!”
下面的儲戶情緒都被調動起來了,大聲叫道:“好!聽李秘書長的!”
林衍的車就停在人群后面,他唇角露出一絲冷冷的譏笑,果不其然啊,那邊出了人命,他們以為曹禹也死了,這李大寶就又跳出來了。
凌微說的不錯,老天讓其滅亡,必先促其瘋狂,幕後的操盤手是要攪動這盤棋,讓盧平徹底亂起來,處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上,最終迫使政府方面不得不出面,按壓下一切喧囂,信通的事情化為國債後,必然會悄然湮滅。
那麼,被划走的那些鉅款就不可能再被翻出來深挖,否則就是惡意破壞政府方面花費慘重代價才換來的安定局面,那是犯忌諱惹眾怒的。即便是專案組想繼續查,也得考量考量會不會影響地方政府的正常運轉,即便堅持查下去,也會拖延到事件冷卻。
對手要的,就是專案組冷卻的時間!
以這些人的陰險狡詐,給他們足夠的時間,早就把該洗清的罪證洗乾淨了,再想抓住他們的小辮子,勢必更加艱難。
林衍捏著下巴,冷言瞧著李大寶越來越神情激昂,幾乎趕上即將衝鋒陷陣的將軍了。
這個人貌似對李三爺欽佩之至,卻擁有最敏銳的嗅覺和反應能力,剛有風吹草動就能夠調動起這麼多儲戶跟隨,足以說明這個人是個諜中諜,不簡單。
但再不簡單,今天的這個熱鬧,卻是李大寶的最大失誤,暴露出他真實立場的拙劣表現,不過恰恰說明,對方有十足的把握在今天一局定勝負,連暗子都不惜亮出來用了。
林衍趴在方向盤上,看著那些激動地儲戶們,以及逐漸圍攏看熱鬧的民眾們,他的車被人群淹沒,外面的熱鬧反倒給了他極致的冷靜,他如同面對一場皮影戲表演,靜靜地思考著對策。
忽然,林衍露出一個邪邪的笑容說道